但林白接下来的话却生生地打破了他懦弱的保护壳。

苏然身体发软,整个人都踉跄了几步,往日最宠爱他的同门下意识地想去扶他,但却在马上就要碰到的刹那像是避什么蛇蝎般连忙收了回去。

“您说,可惜了,全部的根骨必须得到二十岁的时候才能彻底成熟,那时也才是抽走它的最佳时机,还得再等几年。还是再让苏然委屈一些时日吧。”林白看着凌绝,如果不听前半句,他倒像是求师父夸赞,“师父,我的记忆力是不是很好,不过只是听了一遍,这些字我便一字不差地都记下了。”

空气再度死一般的寂静。

这些犹如梦魇般伤人的话竟被林白记得这么清,他们这些旁人只一听便觉得心寒,但这三年来,林白却怕是每天都会想到无数次。

凌绝心里一痛,他从未想过林白竟然从那个时候便知道了。

林白当时竟然是清醒的。

林白该有多痛啊。

“是我负了你。”凌绝的声音便沙哑了一些。

这是事实,凌绝早就知道了,但他已经不能停手了。

但林白却好似并不在意,“没关系的,您已经补偿过我很多次了。您经常送我很多天材地宝,给了我少主之位,扮演好了一个好师父,又为我举办了这么盛大的生辰。”

这些外在浮于表面的东西哪里会比修士的根骨重要!

无数修士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到,他们看向凌绝眼神已然不像往常那么尊敬崇拜了。

“不过师父您的这些补偿经常会起一些反作用。”林白的声音中带了些苦恼,莫名显得有些促狭,“您只要一送我东西,我就会想起您第一次送我的圣灵果,我就会想到我是如何满心欢喜地想要珍藏起来它又如何被您生生挖走慧根的,我就会再次意识到我的骨头少了一截。所以您送我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敢看,也从来都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