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握住他爹的手,心莫名安了几分,“我省得。”
道理他明白,只是今日跟裴让近距离接触,他情绪有点起伏。
“爹叫阿明给我熬碗粥吧。”今晚那顿晚饭程叙言真没吃好。
东厢房的门窗半掩,夏日的夜风吹来激的烛火摇摇晃晃。
程叙言坐在罗汉床上,用勺子一下一下搅着粥,程偃道:“你可打听过裴让了?”
程叙言少见的支吾。
程偃耐心的擦拭青竹镂空玉佩,头也不抬道:“他在殿试中排名二甲末,险险占了一个进士出身。”别看只是一个名额之差,区别是进士和同进士。
同进士的上限低,有些终其一生也不过达到四五品。进士的上限则高多了,细数内阁阁老,大学士皆是进士出身。
裴大郎君亦是正经的两榜进士。殿试之后裴让被榜下捉婿,做了太仆寺少卿的二姑爷。有一位正四品京官的岳家,裴让又会处事,入翰林院不多时便进六部观政,现在已是吏部主事,正六品的官员。官职比程叙言这个从六品修撰还高一级。
别看裴让比程叙言科举早,但两人之间间隔的时间并非五六载,再者状元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否则也不会人人都向往。
裴让只用了两年多时间,不但缩短名次上的差距还压程叙言一头。六部之中,吏部是公认的难进。别看吏部主事不过正六品,便是地方三四品官员到裴让跟前也得客客气气,谁让吏部掌官员升迁考核。
这其中虽有裴让岳家的助力,但不能否认裴让自身的才干。
程偃语速不疾不徐,言语内容也详略得当:“叙言,爹得提醒你一句,太仆寺少卿是太子党。”
虽然天子尚在位,但太子依然是天子之下第一人,论正统论威望都是其他皇子所难及。
太仆寺少卿是太子党,裴让又是太仆寺少卿的二姑爷。裴让自动打上太子党标签,种种缘故之下一路顺遂也就不意外。
程叙言听着听着,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程叙言可不认为那些朝堂官员那般蠢,天子在位期间就迫不及待表明自己立场。事实上很多时候官员们都低调行事。
明面上太子势力,是天子给予太子的一部分权力,以及太子母家和太子妃母家。
程偃又没入朝堂,怎么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