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走近半步,目光依旧直勾勾盯着夏予,问:“你不记得我了?”
夏予:“?”
梁宥提示道:“几年前,我爸四十岁生日那次,我们见过。”
夏予对此全无印象,梁宥说的,他一点不记得,甚至连什么时候去过梁宥家这件事,他也不记得。
看夏予满目茫然,梁宥滚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说:“算了,不记得也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夏予“嗯”了声,跟他挥手道别。
直至夏予坐上汽车离开,梁宥慢慢收回视线,低头,指尖碰了碰手腕上的一串珠子。
是一串很廉价的亚克力珠串。
有些磨损,看着有点年头,布满岁月的痕迹。
不记得了啊。
梁宥想。
也不是什么值得深刻的记忆。
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破天荒被接回家,参加父亲生日宴,可惜他身份见不得光。
他尴尬躲在角落,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窃窃私语,迫切想要回家。
越想越委屈得抹眼泪。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男孩,突然从树枝摔下来,他没来得及躲,被砸得眼冒金星。
好一会儿缓过来,小男孩也揉着脑门坐起来,忙跟他道歉,还把自己手腕上那串亚克力珠赔给他。
他抬头拒绝,却在看清小男孩时,惊诧地愣在原地,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可爱的人。
唇红齿白,像个糯叽叽的糯米团子,小男孩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瞳,睫毛又长又密,脸颊粉扑扑的,衬得他更像一只宠物猫。
“宠物猫”朝他伸手,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你、你别哭,我应该没那么重,对不起呜呜呜。”
他:“……”
他认真看小男孩,对方哭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跟被砸的受害者是他一样。
小男孩哭了半分钟,泪眼汪汪问:“你怎么不哭了?”
他说:“你鼻涕流出来了。”
小男孩:“……”
小男孩一惊,手忙脚乱地擦鼻涕,却擦了个空。
根本没有。
他笑了。
……
梁宥拎啤酒跟夏予走了反方向。
而另一边。
夏予回家推门进去时,客厅关了灯,他怕打扰霍岩睡觉,没有开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往里走。
他刚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隔壁卧室门倏然打开。
霍岩出现在门后。
夏予问他:“你怎么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