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为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柔和暖光,却也将他的脸衬得愈发惨白。

但是很快,他闭了闭眼,整理好心情后,又恢复了闲适的笑容,好像顾何执最近遭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顾何执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的论文是绝密,但是他只对一个人不设防,那就是姜隐。

可是自己却背叛了他。

这种用爱为盾而趁虚而入的方式,才是最锋利的刀子,活生生地剜着人的心。

顾何执:“好巧,你也在这里吹风?”

景良途原本以为顾何执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另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用再寻常不过的口气同自己搭话,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背叛,欺骗,爱恨,好像在他那

里变成了轻飘飘的东西。

但正因为这种轻松,才凸显出这个男人的可怕。

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令他看不懂的顾何执。

景良途眼睫轻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顾何执一步步逼近,可他却连逃跑的理由也没有。

他的喉咙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嗓音不自觉竟有些发抖:“顾何执,你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你那边应该已经鸡飞狗跳了吧。”

他不提,那就自己来提。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该来的总会来的。

撕破脸皮早该如此。

他现在就想被顾何执臭骂一顿,然后再看他用格外欠揍的表情对自己说上一句:“没想到吧,我有的是办法,那个论文的价值在我这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你想用这种事情摧毁我,简直就是白费心思。”

这样,他的良心就会好受很多。

说起来,他的名字是景良途。

多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名字。

可是,良途

谁帮他取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会遇见这些事情,又为什么每一次,良心都会这样不安。

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就好像这样就能冲淡自己心中那强烈的不安。

顾何执却一步步朝他走来,脸上无悲无恨,只是平静,和景良途如出一辙的平静。

顾何执:“尽早回家,夜路不好走。”

这句话被景良途自动翻译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跟要超度他似的。

景良途嗤笑道:“你都快被我毁了,还在这里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顾何执沉默了。

景良途赌这次他一定生气了。

然而顾何执目光沉甸甸地看着他:“我还没怀疑到你头上呢,倒也不必急着自报家门。”

景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