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幽幽叹息:“安儿已经没了父亲,伯爷就算疼他,膝下还有三个儿子呢,又有几分精力在侄子身上,如果我都不为他打算,又有谁为他打算。”
赵云安哪儿想得到,平时瞧着大大咧咧,心思简单的金氏,居然学会了苦肉计。
既然答应了,赵云安也不应付了事,该读书就读书,该练字就练字,比寻常孩童乖巧许多,甚至不用旁人说,他自己把时间安排的井井有条。
什么时辰吃东西,什么时辰逛园子,什么时辰读书,还有找哥哥姐姐们玩,去老太太院子溜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不过他到底年幼,说是念书,一天一个时辰顶了天,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金氏心底更觉得儿子不简单。
哪儿有孩子能这般自律,应付自如的。
金氏偶尔甚至觉得,不用她多嘴,这孩子就能把日子安排的井然有序。
我儿子果然是天才,金氏心底暗暗这么想,却没再往如意园跑,甚至让椒兰院的丫鬟婆子守口如瓶,不把儿子的“早慧”传出去。
金氏显然已经察觉到,永昌伯府内,除了她之外,看似宠溺赵云安的赵老夫人、永昌伯爵,都不那么热衷孩子上进。
随着赵云安满了三周岁,金氏却又焦躁起来,心底想着这么下去不行,她自己有多少斤两,心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带着孩子认字还行,继续这么下去就耽误了。
金氏倒是也壮着胆子去求赵老夫人,可每一次,赵老夫人只说孩子太小,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赵云安五岁。
又一次被赵老夫人打发出来,金氏忍不住抱怨:“母亲怎么这般偏心,安儿明明聪明懂事,如今也到了年纪,怎么偏不让他上进。”
甚至私底下还问白嬷嬷:“嬷嬷,你说母亲会不会怕安儿上进了,到时候抢了大少爷的路,所以才……”
白嬷嬷是赵家老人,还是有些见识的:“大少爷比咱七少爷大了整整十岁,两人之间没有争端,再者大少爷向来宠爱七少爷,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不至于。”
再者,赵云衢如今已在国子监读书多年,眼看着便要下场试试,跟赵云安根本没有利益冲突。
“那母亲为何要拦着安儿读书?”金氏也想不通。
难不成真的只是担心孩子身体?
金氏思来想去,蓦的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去问问伯爷。”
“二夫人,万万不可。”白嬷嬷连忙劝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看着安儿被白白耽误光阴?”金氏烦闷道。
白嬷嬷想了想,低声道:“或许可以求一求伯夫人。”
“夫人也知道,咱们府内没有私塾,除了大少爷蒙阴进了国子监,二少爷也三少爷都在刘家族学读书,咱们七少爷若能进学,大底也是要去刘家的。”
“刘家?”金氏对刘夫人的印象不怎么好,但不得不承认,刘家自从刘氏父亲过世没落了一些,族学却还是名满京城。
至少金家是万万比不上的,金氏与大哥提过读书的事情,可大哥那边花钱能找到的先生,就连金氏也知道普通,太过逊色,还不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