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还没断奶的小家伙,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该读书读书,该写字写字,其余外事,对于你而言不过是牵累。”
赵云安抿了抿嘴角。
如果他真的是个六岁孩子,那确实是跟先生说的一样,可他到底不是。
曾经多么想躺平,经历过后,赵云安却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
若真的躺平了,那才是人人都要踩一脚,封建社会没人权,只有站得高的才有权利。
但孟先生说的也是实话,他再担心也没用,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压根帮不上赵骏任何忙。
孟青霈见他脸色失落,笑着说道:“你才六岁,不必着急。”
“你先生我也是花了无数岁月,才懂得这个道理。”
赵云安叹了口气,又回去坐好,这一次,他倒是收了一腔心思,专心致志的读书。
孟青霈满意的点了点头,心底暗道果然是年纪小,还挺好忽悠。
没等他轻松一会儿,赵云安却忽然抬头问:“先生,若是我将来能科举入仕,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
孟青霈显然有些意外。
赵云安解释道:“学生当然不是要杀人放火,可大伯贵为永昌伯,不也处处掣肘。”
第一次,孟青霈眼底心思莫名,神情却认真起来。
他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学生,小小的个头,坐在专用的凳子上双腿都还能晃荡,但他所思所虑,却比许多成年人更深邃。
孟青霈眼底笑意更甚:“这就得看你站得有多高,走得有多远。”
赵云安低下头,幽幽叹了口气,再一次想起禄亲王,他走得再高再远,高的过那家伙吗?
还是得试试舍得一身剐敢把郡王拉下马?
孟青霈也不知道自家小学生,脑袋里想的是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还笑着鼓励道:“幸运的是,你的起点,已经比无数人都要高。”
赵云安也忍不住想,将来能站得多高,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师徒俩谈心的时候,赵骏终于离开宫廷,回到了永昌伯府。
劳累了一天一夜,赵骏并未急着回房休息,而是让人请了刘氏,一道儿来到如意园中。
“不急着说话,你先吃些好克化的汤水歇一歇,再说也不迟。”
即使心底再着急,赵老夫人也还心疼儿子。
她这么一说,刘氏也按捺住性子等着。
赵骏也没让她们久等,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就让人撤了下去。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赵骏才幽幽开口:“圣人给大郎赐了婚。”
“什么?”刘氏惊叫一声。
赵云衢的婚事,那是刘氏心头一桩大事,他们夫妻早已说好,等赵云衢考完会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