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夏想笑,却又疼得抽气。
“你快别说话了,一切听产婆的。”
金氏怕自己在场反倒是耽误功夫,又拉着产婆交待:“务必要母子平安,到时候重重有赏。”
等赵云安火急火燎,带着点芳斋的豌豆黄回来的时候,刚进来就听见一声惨叫。
赵云安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吓得一个哆嗦,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豌豆黄就这么掉下来。
幸亏跟着回来的常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
赵云安只觉得脑子发晕,双腿发软,连声问道:“娘,季夏没事吧。”
金氏瞧他这样也是担心:“她没事,安儿,你瞧着脸色可不大好。”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说着还不忘让人将豌豆黄送进去,“新鲜出炉的,让夫人尝尝。”
金氏心底无奈,暗道这孩子平时多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来这是媳妇怕他担心,故意把人支开。
“快给公爷搬个凳子坐坐。”
立刻有丫鬟搬来凳子,赵云安却哪里坐得下,一会儿往窗口站,一会儿往门口张望。
金氏劝了几句劝不住,索性也不管他了。
瞧着儿子这模样,金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当初她生产的时候,赵弛早已入土,屋外头只有刘氏等人等着。
这些年来,金氏从未抱怨过,可心底也不是不遗憾的。
如今瞧着媳妇和儿子感情极好,金氏微微有些心酸,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里头时不时传出顾季夏压抑的痛呼声。
赵云安在外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相替,生孩子是生死关,他之前一直没什么感觉,到这一刻却害怕起来。
“顺儿,你说夫人不会有事吧?”赵云安转头问道。
常顺是个嘴笨的,这会儿只会说:“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显然这句话不能安慰赵云安,他越想越是后悔:“这段日子我太忙了,都没能好好陪陪她。”
“季夏怀孕这段日子事情也多,先是打仗,后头又是大伯登基,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虽然季夏身体一直都好,但生孩子太危险了……”
他念叨个不停,以至于丫鬟们都忍不住侧目,第一次瞧见温文尔雅的公爷这个模样。
金氏也被他念得头疼,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道:“别叨叨,省得季夏在里头听了还得担心你。”
赵云安一听,立刻就闭嘴了。
屋里头,顾季夏此刻也无暇他顾。
阵痛一开始的时候,顾季夏觉得还能忍着,可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宫口打开,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极致的撕裂痛苦。
产婆关注着胎位,一边喊道:“夫人,您的胎位很正,用力点,生出来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