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鞋费工, 这点小人情, 怎么好要她一双鞋。
结香摆摆手:“不必,你给我绣个帕子,要不就打个结子,我好挂在腰上。”
“哎!”夜里风寒, 螺儿缩脖子站在松风院门边, 看着结香提灯笼往二门去, 身上忽地一暖,是妹妹拿了厚袄裹住她。
“姐姐真是,就算送人也别冻着自己。”福儿说着又把手炉往螺儿手里一塞。
螺儿笑了:“我这是高兴,我还当姑娘不用我们了。”
这些日子她心里像煎沸水,吃不好睡不着的。姑娘的恩德,这辈子也是还不完的,她想替姑娘办事,还要办得好办得仔细,那才算是报偿了些许。
福儿见姐姐这模样,扯了扯嘴角:“人都走远了,咱们回去收拾东西罢。”
一知道阿宝不进松风院,螺儿就想着回去,除了日常穿的衣裳和盖的褥子,都好好收在柜子里头,连包袱皮都没拆开过。
螺儿扭身回屋,先把替换的袄子叠着收起来,又对妹妹道:“咱们在这儿住了半个月,天竹忍冬几个不是都跟你要好么,明儿咱们拿些钱去厨房添个菜给她们。”
福儿刚来时,活像只小鹌鹑似的,胆小怕人,天天跟在她身后。
明明她原来那么活泼好动,螺儿看妹妹的模样就止不住心疼她。到了裴家,看她渐渐开朗,进了松风院又跟几个小丫头很快玩到一起。
螺儿心中欢喜,摸出钱来到厨房要了果子点心香糖。
她们屋子浅,可吃的东西多。
松风院没有正经主子在,连丫头们也不敢往大厨房里要吃要喝,寻常点心果子摆的也少,小丫头们一看螺儿姐妹的屋子里有,更是时常过来。
情分就是这么处下了。
螺儿还对妹妹道:“只要你们能处得好,这些钱算什么!”
她们跟戥子结香都不同,她们是世仆,从小就习惯了园子里的生活,也从小就习惯了园子里的人。
福儿应一声,仰起笑脸来:“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抱着包袱离开松风院。
天竹是个圆脸小丫头,拉着福儿的手:“你还回么?双瑞双寿去了,你也要走,要不然你跟少夫人说说,把咱们也带去。”
福儿把剩下的花生糖塞给她:“一定,大伙一块才热闹呢。”
螺儿站在妹妹身后笑,等出了院门,看见妹妹又素着脸,还当她是同伙伴告别,心里难受:“没事的,你平日里活计也不多,时常来玩就是。”
谁知福儿道:“燕草姐姐走了,她一人原来干着三个人的活,咱们得顶上才是,要替少……姑娘分忧。”
螺儿眉开眼笑,妹妹长大了,心里有轻重:“好,咱们可不能被后来的比下去。”
两人先到卷山堂去请安,戥子一看就道:“怎么还抱着包袱?赶紧放了再来,吃了早饭没有?”
“姑娘方才还吩咐要给你们留吃食。”戥子笑得虽干,但话是好话,这句也是她自个儿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