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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清一色的紫貂蟒袍,金丝衮边,可大皇子身上的总是要比别的皇子好些,腰间的珮环发间的羊脂玉簪皆是蓝田极品,身被薰貂,上缀朱纬,吃穿用度皆是上等。

而文卿今日赴宴穿得很是简单,普通的衮边蓝袍,一件御寒的狐裘,陈旧的冬靴,腰边的玉佩是最值钱的物件,其余的都不过寒士衣着。

坐在轮椅上,双腿早就废了,可背脊是挺直的,长发用玉冠束起,垂下时铺满肩背,眉眼中不见丝毫谄媚和对荣华富贵的渴求,只是淡淡的,冷冷的,像雪后梅花落满的孤山。

公仪峻看得痴了,失了皇子仪态,愣愣地看着轮椅上的新科进士。母妃让他选轮椅左侧的钟堂,可钟堂哪比得上这人风华绝代,他以后可是太子,先生之位自然只有状元能配。

皇上满意地大笑起来:“晏清……朕的长子便交给你了,大夏的状元郎,可莫要令朕失望!”

文卿淡然一笑,忍着切齿的恨意:“微臣虽愚钝,然沥尽肝胆,定不负圣上所托。”

他改变主意了。

避其锋芒不过是下下之策,总之要入事台阁,不如将公仪峻当做踏脚石,好好利用,好好折磨,以后诸事自然水到渠成。

大皇子选了文卿,二皇子自然选钟堂,之后便是四皇子五皇子。文卿夜晚目力不佳,也不清楚三皇子小时候模样如何,四下打量许久,却没找着想见的人。

“先生在寻何物?本宫命人帮先生找。”

文卿顿了顿,忽地有些后悔方才答应了。

先生先生的,听起来真是无比刺耳。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先生

“多谢殿下,微臣掉了颗瑬珠,不知可否烦请殿下身边的公公帮着找找。”

文卿托起腰间的玉佩,玉穗落在莹白的掌心,正好缺了颗瑬珠,很早以前就掉了。

他看着公仪峻身边的福安,前世剧痛的记忆涌上心头。

“还不快帮先生找!”公仪峻年纪尚小,吩咐起身边的下人却早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瑬珠是故人所赠,珍贵非常……也怪臣疏忽,早知如此,今日便不佩此玉了。”

“先生别急,本宫定能帮您找到的。”

“那便谢过殿下了。”

“举手之劳。”

文卿不卑不亢地拱手行过礼,便不再给公仪峻一个眼神。

宫宴十分讲究坐次,曲江宴也就罢了,此刻李氏还敢坐在帝位旁边招摇,也怪不得御史未能入席。皇后常年卧病在床,实则是为了明哲保身,避李氏风头。

李氏,也就是大皇子的生母湘贵妃,母家是江南盐铁转运世家,富可敌国,掌握着一方商贾命脉,朝廷连年征战,巨额的军饷开支可都等着李家兜底,加之李家从未染指过军权,故而深得崇明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