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户部侍郎顾岱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一个钟堂。

春阳心急如焚地看着殿内,气喘吁吁赶回来的文念恩摸了摸春阳的脑袋,小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公仪峻阴沉地看着殿门口的两个官员。

一个顾岱,文系一派的寒门高官,要碾死不容易,但也并非什么棘手之事。

一个钟堂,世家大族的嫡长子,钟家明明是太子党,此刻居然来坏他的好事?

“本宫不是说了,没有其他事便退朝吗?”

钟堂皱紧眉头,正待说些什么,顾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微臣和几位同僚平日都习惯和文大人一同下朝的,今日在殿外等候多时也不见文大人出来,便斗胆进来找找了。”

“本宫和文大人有要事相商,闲杂人等都给本宫滚出去!”

文卿却道:“如果殿下的要事是指方才那件事,那请恕微臣不能从命。”

“哎呀哎呀,文大人和殿下既是君臣,亦是师生,何必将气氛搞得这么僵呢?来日方长不是很好吗?殿下也知道文大人的性子,宁折不弯,虽说是殿下金口玉言,也得给文大人一些时间才好啊。”

顾岱拿出平时混官场那一套,又开始和稀泥,一边奉承公仪峻,一边替文卿开脱。

钟堂忍不住插话:“太子殿下应当品德贤良,怎能做这样强迫朝廷重臣的事?若晏清背后有世家大族撑腰,殿下还敢不敢做出此等荒谬之事?”

他的性情才是真的刚直,文卿顿感头疼,心想这下得欠好大一个人情。

顾岱脸上青了又绿绿了又青,回头眼刀像是想杀人:“你别多话——”

公仪峻从文卿身边离开,阴鸷地看着这位刑部侍郎钟堂,开口便嘲讽道:“若没有钟家,本宫今日便用你的血来洗这金銮殿。”

“本宫一定会在你父亲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钟大人。”

“那便多谢殿下了。”

钟堂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顾岱一拍脑袋,完了。

公仪峻忿忿离去,行至殿门,隔着数人意味不明地和文卿对视一眼。

文卿心想,如今撕破脸,恐怕不得不和辛稷安联手,将清流一脉笼络些进来。

他以为寒士一派体量不小,足够暂时牵制住公仪峻,没想到这疯狗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宁愿自己掉几块肉都要咬他一口。

“晏清,没事吧?”

顾岱走过来,轻轻扶住轮椅的把手。

“没事。”文卿摇摇头,“今日之事,多谢。”

“不必言谢。”顾岱一边推他出去,一边指着钟堂,“对了,是他拉着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