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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那对异想天开的夫妇,柳树上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风声夹杂着衣裳轻动的声响,文濯兰跳下来,走到文卿身边,文念恩早已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推着文卿走,一点都没被吓到。

“晏清,陪姑姑喝两杯。”她又提着酒。

文卿婉拒:“我有些累了。”

“这可是华英殿的酒,从孟如英那儿搜刮来的,你尝尝。”文濯兰故弄玄虚道,“除了酒,还带了些别的东西,不过暂时先不告诉你。”

“姑姑怎么一天到晚都往华英殿跑?”文卿淡淡地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叹道,“罢了,我也尝尝,许久没和姑姑一起喝酒了。”

文濯兰示意文念恩退下,绕到后面,把文卿往烟汀亭推,府内没有任何台阶和门槛,轮椅推着很好走。

“你不怕到时候他们反咬你一口?”文濯兰突然提起方才的事。

文卿沉默片刻:“不会的。”

“为什么?”

“文瑨甫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屡试不第,如今也就这一条法子了,哪怕是为了文瑨甫的前途,他们也不会得罪我。”

文濯兰沉默片刻,说:“你也是我唯一的侄子。”

文卿失笑。

心中却难免有些动容。

“我知道的,姑姑。”

文濯兰将他推到烟汀亭,让丫鬟布了些下酒菜,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让文卿先喝一口。

文卿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与平时喝的清酒不同,这酒太辛辣了,酒滓似乎也没有过滤,入喉很是苦涩,而后慢慢回甘。

文卿忍不住咳了两声,身体慢慢热了起来。

文念恩有些担心,文濯兰见状却大笑起来,托着脑袋问:“你可知这酒是从哪儿来的?”

文卿疑惑地望向文濯兰,随后怔了怔,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其貌不扬的酒壶。

“不是京城的酒……?”

“猜对了!”

文濯兰笑着,给文卿继续满上:“阿昭让人从塞北捎回来的,当地的内服药酒,喝了强身健体的,孟如英说阿昭在信中写了给你一半,我便沾光喝两杯了。”

文卿有些恍惚:“阿昭……”

“还有,阿昭没打败仗,那驿兵在觐见崇明帝之前先去见过太子,战败的消息也是太子派人四处散布的。”

文卿蓦地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