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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那曾经的一切对于现在对他而言都如梦幻泡影,明日黄花?

这一刻,他从来不知道竟有此刻难捱,浑身如坠深渊,灵台无边旧梦,昔日陷入心魔的时候,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恍若挣扎在这一线之中。

然而他仍然没有动,看着那被环住的人影还有那小小的后脑勺,这些年里,他多少次从上轻柔抚慰,有多少次按捺住想将他这般揽在怀中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另一个“自己”拥着。

这时重明君忽然笑了起来,他向来不常笑,即使是笑,多半也是兴之所至,云淡风轻,此时笑,却是大笑!

然而那笑声却是从未有过的古怪,逼仄、冷硬、粗粝和沙哑,如果光听这笑声,绝对不会想到他是在笑。

这笑声一出,不仅是花印修一惊,就连迟墨也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这笑声不长,又因为后面哑到极致,所以笑了一会,重明君便停了,这时他无声地闭了闭眼,才说道:“墨儿,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你离开。”

迟墨闻言殊为意外,他不知道师兄竟然有这般好说话的时候,可是当他对上他的眼睛,那双从未有过如此幽深而可怕的眼神,迟墨的心头不自觉地一颤。

花印修闻言也是一喜,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这次不再用刚才的传音,而是自顾自地低下头,仿若亲昵无间,鼻息交缠。

他轻轻道:“小墨,无需理会他,他正在发疯呢~”

下一刻,花印修袍袖另一侧便现出一道无边剑影,搅得他本就翻腾不已的魔气差点荡开。

与此同时,重明君冰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真是多舌。”

花印修黑了脸,但转念一想,刚才这一番和自己骂自己有什么区别,幸好迟墨并不知道这一切。

再加上花印修一想到等会他布下的术法应效后,两人便可从这里离开,这时心情又好上了几分,宽慰自己道,不过是问上一句罢了,又能有什么用?小墨的人是他的,心以后也是他的。

重明君这才问出口,他的声音已经十分冷静,或者说,仿若无欲无求一般更为恰当,这惯常是他平日的语气,可今日却还是有些不同:“墨儿,是我错了,一直以来,我心中所爱之人都是你,可是我每次总是失去你。昔日同门之时,我未能懂你,今日师徒之时,又失之交臂,我想问问,墨儿,你对我可还有情?”

这时空中那道白衣身影,月华披戴,流云飞袖,遥遥望过来,又有谁能够忘怀此刻此景。

花印修心头不免大骂无耻,说好有一个问题,说那么多铺陈干什么?

而且这个问题还十分刁钻,他问的是有无情,可这情谁能说什么情。

没有人比花印修更为清楚两人的前尘,这两人之前是师兄弟,后来迟墨成为剑灵之后,两人又是师徒,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同门之情,师徒之情吗?

所以花印修一点都不想让迟墨回答,不管那个答案是什么,花印修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