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便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将她采摘的黄芩嚼碎,咬出汁液后便反复的喂进他的口中。

直到洞外彻底黑了下来,淡淡的月光洒进了山洞中,她才疲惫的停了下来。

她能做的,已经尽力了,这里资源有限,她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嚼那些草药的时候,她有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咽下去一些,她此刻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一时间倒是不怎么饿了,只是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冷好冷”一声低低的沉吟从她身旁响起。

苏年年微微有些失神,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九千岁发出来的。

她凑近了他的身旁,将他的衣襟拢好,她想了想,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也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倒是不在乎男女之防,反正她里头还有白色的亵衣,再说了九千岁现在生死都不定,此刻还是保命要紧。

她给他披上衣裳后,他又喃喃的念叨起了冷,苏年年有些犯难,她不可能把衣裳都给他穿,她此刻除了亵衣便没有其他的衣物了。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他用手臂圈住,她整个身子都如同被嵌在了他的怀里。

苏年年瞪大了眼睛,她激动的转过头,却又失望的垂下了头。她还以为他醒过来了,看他那紧闭着的双眸和惨白的面庞,她就知道他方才的动作只是寻求温暖的本能罢了。

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他的身子冰凉,脸和脖子却滚烫,像是南北的两个极端。

苏年年闭上了双眼,她还是多睡会觉吧,这里没有吃的,她需要保存体力。

这一夜很难熬,她闭上眼也睡不好,时时刻刻的担忧着九千岁的状况,隔上一个时辰,便会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期间九千岁似乎是发烧做了梦,他时而喃呢着:“不要,不要打我,我帮他,帮他”

有时候他又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声音中带着恐惧:“我怕,母妃我好怕。”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带着些哭腔,哀求的低吟着:“好疼,我知道错了,母妃救救我”

苏年年听得满脸疑惑,什么母妃,他在喊谁?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一般。她是第一次见强大到逆天的九千岁,露出那种无助又彷徨的声音,他仿佛从一只嗜血残暴的孤狼,变成了老实温和的小奶狗。

苏年年有些惆怅,她记得她笔下设定的九千岁就是单纯的一个大奸臣,怎么听起来他似乎还有悲惨的难言之隐呢?

她记得他后背上满是伤痕,那伤疤歪歪扭扭,纵横交错,丑陋如毛毛虫一般。她在游船宴的那个晚上,曾问过他那伤疤如何而来,他冷淡的告诫她,让她不要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怎么可能不好奇,他是她创造出的人物,却似乎有着她不知情的许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