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陛下所言,臣为了东黎国,抛弃小家。臣对得起这家国,却愧对已亡的发妻,臣自认受不得这杯酒,望陛下恕罪。”他抬起眸子,声音低沉沙哑。

苏年年离他比较近,众人没有看清楚他的神色,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眸子中毫无伤感之色,面无表情,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敷衍。

他不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发妻哀悼,而且据青禾所言,他似乎很喜欢喝酒,酒量也不错,在大婚那日还把所有宾客都给喝多了。

这样一个爱酒之人,没道理非要倒掉杯中酒,更没理由因为这种事驳了皇上的面子。

除非那酒杯里的酒水有问题,他看出来了,所以不喝。

那香烛虽然是南溪国的使臣搞的鬼,但这酒水却是东黎国从皇宫里现搬出来的陈酿好酒,南溪国的人是动不了手脚的。

这样说来,唯一能瞒过众人往酒里下药的人,也只有那个坐在龙椅上权势滔天,能瞒天过海在酒水里下药的皇上了。

若真是如此,那香烛的位置为何这般摆放,却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坐下的这一排,香烛是一前一后摆放,正巧她和冷煜坐在前面摆放香烛的位置,冷原和苏梦梦坐在后面摆放香烛的位置。

皇上应是已经识破了南溪国的诡计,想来也是,在皇上的手底下动手脚,皇上要还不知道,那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皇上是想将南溪国当做替罪羊,杀了冷煜和冷原,让南溪国背黑锅。

许是冷煜在东黎国的名声太盛,俨然已经超过了皇上,所以皇上对冷煜起了杀心。

无奈冷煜为东黎国付出的太多,皇上不能自己动手杀他,若不然会激起百姓臣民的愤怒,他只能玩这一招借刀杀人的把戏了。

苏年年叹了口气,这些当皇帝的,怎么都喜欢装慈悲,暗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把戏?

在上一世也是如此,那皇帝想杀余慕,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反而对余慕宠爱有加,装的人模狗样。

这一次皇上让他喝酒,被他借由倒掉了,就算皇上没有发怒,也没准会再寻借口让他喝酒。

不出她所料,听到他用已亡的发妻做借口,将酒倒掉,皇上的面上看不出喜怒,手上却示意太监重新倒了一杯酒。

“朕自然能体谅冷卿的苦楚,那一杯酒就权当是敬给冷卿已逝的发妻了。这一杯酒,冷卿可莫要再推辞了!”皇上又举起一杯酒,语气带了三分的强硬。

九千岁挑了挑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准备自己倒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