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皇子进来营帐,看到了瑟缩在地上失神的苏年年,他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声音洪亮:“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她是离国的将军,也应受到礼待,而不是这般屈辱!”
说着,他动作迅速的将月白色的衣袍解开,半蹲下身子,将衣袍披在了苏年年的身上,低声安慰道:“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感受到他温暖的大掌,苏年年缓缓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推开三皇子的手,垂下眸子冷淡道:“无妨,我自己可以起来。”
三皇子怔怔的望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掌,眸光复杂的收回了大掌。
他苦笑一声,哪怕他对她再好,她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不是不怨恨她的,怎么会不怨呢?
她是离国最器重的护国将军,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将军,她在离国算的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他却是被父皇送到离国去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个小小的质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得知父皇病危时,他如枯地一般的心口,又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苗。
琼国的皇子并不算太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除去年幼的,或是昏庸不作为的,能继承皇位的,也只有他和太子两人。
他的父皇独宠皇后,很少去其他妃子的宫殿中。而太子是皇后所生的独子,虽然自小体弱多病,却也是受尽了宠爱和尊荣。
而他的母妃则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因为父皇那夜喝醉了,才得以被临幸。若不是他母妃命大,再加上皇后性格温厚善良,他早就和他母妃一起命丧黄泉了。
很久之前,离国和琼国打了许多年的仗,将琼国百姓攻打的苦不堪言,将士们也是连连退败,被离国夺取数十座城池。
为了让百姓民生得到休养和生息,他的父皇决定送他去离国当质子,以表自己想要休战的决心。
离国虽然赢了战争,却也是伤敌八千自损一万,知道琼国要降和,离国自然不会拒绝。
而这战败的羞辱,却时刻的提醒着他的父皇,因此他的父皇表面上要和平相处,私下里却偷着训练士兵和战马,招募铁匠打最锋利的佩剑和战刀。
这两年之后,琼国已然悄然无息的强大到,可以与离国分庭抗礼的地步。
这次父皇病危,是他和太子争抢皇位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往后也只能做一个质子,还是毫无用处,随时可以被斩杀的质子。
太子不是他父皇,最起码他是父皇的儿子,哪怕不受宠爱,在世人眼中他也是琼国的皇子。
只要父皇活着一天,他没有离开离国一天,琼国便不会轻举妄动攻打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