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好看的人，谁都不忍心冷冰冰的。

售货员十二分的热诚，说：“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的，我给你拿！”

这条红裙子被送到商店的时候，大家都说要买不出去的。毕竟大街上满眼黑白灰，这么鲜艳的颜色压根没人敢穿。

再说了，即便有人敢穿，也穿不出那个效果。

鲜红色太挑人了。

然而，当售货员看到林悦悦，她就知道，红裙子找到了它的主人。

林悦悦接过去裙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会儿，觉着还算满意，爽快掏钱。

回去的路上，林悦悦掰着指头算：她烫了头发，买了雪花膏，还买了红裙子，现在还剩不到一百块。

现在的钱是真的经花！

回到机械厂家属院，迎面碰上一位中年大姐。

中年大姐见到林悦悦，熟络地打招呼，“我听你姐说，你要替她下乡？”

林悦悦应了一声，迅速在脑海中搜寻这位的身份。

没等她找到，大姐就自报家门，“你姐下午来知青办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呢。现在见着你了，悦悦，我问问你，你是真的想替陈琳下乡吗？”

哦，原来是知青办的。

林悦悦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陈琳还说了啥？”

这样其实不太礼貌。

可配上林悦悦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一切行为似乎都可以被宽容了。

大姐笑眯眯看着林悦悦，就跟看画报上的明星似的，一面回道：“也没说啥，就说你着急帮助山区的老乡们，问我能不能把你安排在最近的一批下乡。”

这样的。

林悦悦了然，看来自己又是换房，又是要新被褥，陈琳已经忍不了了。

当然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忍不了，人才会爆发，才会失去理智。

正常情况下能看出来的不寻常，失去理智后也就发现不了了。

中年大姐见林悦悦没有否认，就以为后者是肯定了自己的话。

“悦悦，我以前觉得你这孩子太蔫，没啥出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上山下乡，响应伟人号召，好样的！”

大姐伸出大拇指，脸上都是赞扬的笑容。

林悦悦：“嗯，有您这么好的邻居，我的觉悟也不能低呀！”

其实，她现在都没想起来这位大姐姓啥叫啥。

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大姐明显笑得更开心了。

“哎呀，你这小同志，嘴巴是真甜。”

大姐也是个嘴巴利索的，把林悦悦从里到外一顿夸。末了，斟酌着问：“悦悦，你这头发烫得……”

林悦悦笑着问：“不好看？”

哪里会不好看啊？

是太好看了，也太时髦了。

大姐被林悦悦明艳的笑容晃花了眼，让她剪头发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林悦悦到家时，陈琳已经回来了。

她死盯着林悦悦的卷发看，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妒忌和愤恨。

而她说出的话，却完完全全地和表情割裂开。

她说：“悦悦，你把头发烫成这样，还真的不好看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