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掌柜觉得他说的有歧义,赶紧补充:“我是说,咱们做匠人的,做别的不行,做这个还不行吗?”
说完,觉得这话也不怎么对味儿,但反正意思到了就好。
朱小飞沉默地听着,差点翻白眼。此时他紧守沉默寡言的人设,把几匹军马交给相应的人骑。剩下两匹救不回来的直接砍成小一点的块,同样挖坑埋了。
深秋的小城外,野风像是贴着地吹过来。浓重的血腥味顷刻间就消散干净。
重新上路,竺年策马让开一点朱小飞:“你臭臭的,别靠过来。”
这家伙打包了几条马腿,血都没放干净。竺年嫌弃得不行。
朱小飞苦于无法回怼:“啧。”他身上又没沾到血,马腿都放在车上,不就是蹭到点马身上的味道嘛。又不是谁家的马都和雪鸦一样,天天搞得比人还干净。他自己身上都还一身灰呢,怎么就不嫌弃自己脏脏的?
其他人看不清刚才交锋的细节,但是对朱小飞这么个小个子,挥刀切分马腿的动作记忆犹新。
实话实说,作为东风号的人,许多掌柜和伙计也有一身做活的本事,知道自己手头的工具比一般的要利索,但那么大一匹马,还是战马,切起来怎么能像切豆腐一样?
几个认识朱小飞的,暗自嘀咕:怪不得东家带朱小飞不带别人呢,手头确实有真功夫。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队伍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走了,也不进城找住宿的地方,在竺年的带领下日夜兼程,完美避开各种哨卡、城镇,等回到京县东风号总部的时候,一群人灰头土脸。
在城门口,竺年还遇见了一个纨绔朋友,愣是半天才过来打招呼:“你这是怎么了?”
竺年黑着脸:“别挡道,碍着我回家洗澡。”
纨绔不让,还往马前面站了站,立刻感觉到马奇怪的高度,侧开身绕着雪鸦转了一圈,激动地声音都在抖:“好啊你个皋少!我说你不带兄弟去哪儿了!原来是弄了这么个大宝贝!”
京县繁忙,一行人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入城门。都是熟人,没怎么检查就放进去了。
纨绔和家人打过招呼之后,直接跟着竺年走,看到雪鸦喜欢得不得了,又不敢上手摸,就只敢看看。
竺年这一走一个来月,东风号里许多人已经翘首以盼。
他一回来,管家已经安排好了洗澡的热水:“东家先去洗洗,洗完刚好吃饭。”又对纨绔说道,“宁少也一起留下吃点?”
“好啊。”宁少不和他们客气,又绕着雪鸦转圈,一路跟到马厩。
竺年也先去了马厩,看太阳很好,先给雪鸦洗了个澡,再回房去收拾自己,最后才去吃饭。
这么一来一回,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宁少也有点饿了,跟着认真吃了一顿,完了和竺年吐槽:“我还以为你和沈兄一样,走了就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我那么大个商号和那么多人在这儿呢。”竺年当然矢口否认。
宁少说道:“你回来这一路上就没感到有什么不一样?”不等竺年回答,他就凑近了说道,“陛下要回来了。我听说那位……”他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龙袍都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