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竺年的生活就和普通富贵人家的娇少爷没什么区别了。
精细地养着,吃好用好穿好。
有人陪玩,有人逗闷子。
他到底年纪小,又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一旦进入到康复流程,眨眼间就从一只病猫,恢复到上房揭瓦的阶段。
宋淮仰头看着在屋顶上和尉迟兰过招的小表弟,第一次怀疑自己对竺年的判断是不是有失误。
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以色侍人的样子。
不过片刻,尉迟兰就搂着竺年跳下来。
竺年还在骂骂咧咧:“趁虚而入,算什么本事?有种等我好了,我们再来!”
尉迟兰的脸色也不好看,抬手就拍了他的屁股一下:“你也知道自己虚,知道自己还没好?屋顶上的雪没看到?上次冻得还不够?手上的冻疮不痒了?”
竺年气得开始骂南泉土话,口音重得在场所有人都一个字没听明白,但想也知道都不是什么好话。
尉迟兰看到宋淮,十分敷衍地告了个罪:“学生顽劣,让陛下见笑了。”
宋淮觉得这话说得有意思。要论远近亲疏,尉迟兰不过是竺年的先生之一;他是竺年正经表哥。尉迟兰的话,反倒是尉迟兰和竺年是一家,他这个表哥成了外人。
他心里头琢磨,嘴上客气:“表弟年纪小,爱卿多包涵。朕就不打扰了。”
“恭送陛下。”
竺年趴在尉迟兰的肩头,看宋淮走了,才冷哼一声,然后就被镇压了。
胖狸奴被几床被子裹成了一个猫猫虫,瞪圆了眼睛:“咦?”
尉迟兰盘腿坐在他身边,戳他的脸:“来,说说怎么上的屋顶?”
“我瞧柿子长得好,去摘柿子。柿子树离屋顶近,就顺便跳上去了。”竺年回答地很诚恳,很老实。
宫墙角落里栽有一棵柿子树,冬日里还有一些果子挂在树梢,红彤彤的瞧着十分喜人。
尉迟兰当他想吃果子了,就告诉他:“那柿子不好吃。苦的,鸟都不吃。”宫里头留着看个景。
“咦?”以竺年一个纯吃货的思维,不好吃的果子为啥要种呢?
过了一会儿,竺年被卷得难受,挣了挣,又挣不开,就低头认错:“哥哥~我以后不去摘柿子了~”
“我也不是拘着你。你病还没好全。地百里者半九十,身体好全了,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尉迟兰把被子解开,还想是不是给竺年多布置点功课,就感到身上一重,被乖巧了没一盏茶的学生给扑倒,“糕儿!”
刚解开的红色锦被乱乱地压在身下,上面是金色的绣线勾勒出吉祥的花鸟图案。
青年一头乌发散乱在上面,脸上带着点恼羞的红,看得竺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恍神。
“哥哥,你怎么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