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壶山这边产硫磺,每年往南面行商的时候都会捎带一些,卖给药店。这事情不稀奇,但既然拿出来单独说:“买很多?”
“是。”官吏说了个数字。
杨酌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买这么多做什么?”
官吏见他感兴趣,笑道:“我找他们打探了,说是可以用来做一个防虫的方子,用在田里。只是这些人只是负责采买,具体方子也不知情。”
他这个打探,也是用了许多手段,否则这种紧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告诉旁人?
“林州还有这样的人家?”杨酌十分惊讶。
说起来林州是阳州和海州的邻居,但更像是一个夹在阳州、海州和东州之间的小可怜。
阳州占着北地四季如春的自然环境;东州占着东萍府到京城的商道;海州……海州是贫瘠了一点,但是发生灾难的话,至少太平。
林州?林州有什么呢?连阳海渊都没有它的姓名。
官吏说道:“可能是本打算往海州去的,去了林州。我听着他们说话带点西边的口音。”
他是土生土长的阳州人,倒是听不出究竟是哪里人。
阳州这地方对外交流少,说雅言都带着点阳州味儿。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哪怕有现成的道路,翻越阳海渊还是不简单,暂时去林州也能够理解。反正林州那种不毛之地,真要是打仗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倒是距离东州近,采买点东西肯定要比海州便利。
杨酌琢磨了一番,吩咐:“想办法把防虫的方子要来,看他们想要什么。待在林州有什么用,不是种田用的方子么?让他们来阳州。”
阳州水草丰美,自然环境得天独厚。但也因为终年温暖湿润,虫害就非常严重。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虫害,造成粮食减产。他们试了诸多法子,都无法杜绝。
硫磺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总之先试过了再说。
“是。”官吏快速列了几个地方,作为可以用来交换方子的筹码,得到了杨酌的同意后,他才告退离开。
杨酌回到书房之后,打开舆图仔细瞧了瞧。
北地除了少数几个地方,都非常适合种地。可以说所有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都是大地主。
联想到最近大量往海州东逃的人,一时间竟然也不好说究竟是哪家有这样的方子。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敲门进来:“爹,您找我?”
杨酌对他招了招手,指着舆图说了刚才的事情:“三郎,你怎么看?”
杨三郎说道:“我看这家可能是在投石问路,想借着这个方子,到咱们阳州来。林州几乎是半个阳海渊,根本没法种地。海州苦寒,一年之中能够种地的时间极短。他们既然擅长种地,多半还是擅长种水田,阳州才是不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