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于信任的考量。
当爹的能够相信的人,当然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兄弟,还有自己的女婿。
北方六州虽然都被刻意降低了存在感,但还是唯一被改了名字的汾州最可疑。哪怕可以解释为对前朝的仇恨,也还是很可疑。
出信州到汾州的道路,几乎贴着汾河。
道路崎岖狭窄。有几段路甚至不能走马车。
他们不得不把马车拆开,一点点靠着人力搬过去。
在遇上最近的靠谱的村子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先把拆开的车厢寄存在当地的村长家。
银鱼们这时候像是傻子一样,听竺年和村长交谈,等到重新上路,他们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教我们几句当地话吧?”
信州的口音和京县的口音略有区别,只要语速慢一点,交流没有障碍。
汾州口音和信州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语言,根本就听不懂。
雪鸦这么长时间,难得能驮着竺年走,开心得一溜小跑。竺年不得不拍拍马脖子,让他走慢一点,才能和银鱼们说话:“我也不地当地话。之前在黑荥,学了一些姜国话,和汾州的口音很像。”
姜国本来就是从玢朝分出去的。口音保留了很大一部分古音,听起来比较像,加上连比带划能够交流。
竺年会的也不多,沿途教了一些,到了当地的集镇之后,又刻意学习,还找了向导。不过四五天时间,他已经能够说非常地道的汾州口音。
用雅言夹杂着汾州话跟人交流,一听就是汾州当地的大户人家。
越往西走,当地人的口音越来越带有沃州话的味道,连银鱼中几个语言天赋不怎么好的,这时候也能听懂得越来越多。
“宋家出身沃州,他们是把自己人迁了过来,在汾州发展经营呢。”竺年说话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看着迎面过来的一队骑兵,面容严肃。
这时候他们刚走出一个集镇。由于赶路的缘故,几乎天还没完全亮就出发。
明明在蒙山的范围内,出了集镇之后,竟然变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坦地貌。
二十骑黑马像是要把初升的太阳重新踩回到地平面下。
银鱼们下意识摆出防备的姿势,原本略微松散的队形紧缩,连眼神都变了。
竺年和对方的领队几乎同时举手,制止身后人的过度反应。
雪鸦歪了歪头,瞧着对面的黑马,低头喷了口气,跟随竺年的指示,抬了抬蹄子往前走了两步,按照命令停下之后还有点不太开心,大黑脸上写满了让对面的小弟们臣服的野心。
和雪鸦同步往前走的领队的黑马,竟然有些畏缩,犹豫了两下才跟着走。
竺年安抚地拍了拍雪鸦的脖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扔了过去。
领队接过,仔细验了验真伪,随后抱拳对竺年说道:“请!”
作者有话要说:雪鸦⊙w⊙:一群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