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说是从早上开始,但竺年刚到寅时就被叫醒。
宫中和礼部派来的各路人马,更是一晚上没睡。
四周的邻居家,不少年轻好热闹的,搭着梯子站在墙头,看满院子的热闹。
皇后办事,自然是没什么差错的。
竺年和尉迟兰的婚事,比照着皇子高半级、太子低半级的规格来。考虑到双方都是男子,除了是竺年上将军府接尉迟兰这个步骤之外,没做出让其中一方着凤冠霞帔这样的事情来。
两名新郎官拜了帝后做高堂,还请了尉迟丰夫妇的牌位叩拜,把尉迟邑气得够呛。
他本以为能够在这一天让尉迟兰和竺年拜他一拜,没想到两人竟然整了这一出,还挑不出错来。
仪式完毕,男宾女宾分别入席。
竺年和尉迟兰都是男性,自然是负责招待男宾这边。
女宾那边尉迟邑的母亲和夫人刚要站起来,就被一名女官摁着肩膀压了下去:“两位夫人这边坐着就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马上就过来了。”
两位尉迟夫人一听,脸色尴尬地在女宾中偏后的位置坐下,等女官走开之后,才低头轻声说道:“大少是不把我们当家人了。”
“呵。给脸不要脸罢了。也不看看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儿,不靠他叔叔,怎么在朝廷站稳脚跟?靠他那个质子夫婿吗?堂堂族长竟然甘愿嫁做男妻,简直把尉迟家列祖列宗的面子都给丢尽了!”
尉迟夫人看着自己的……婆婆面容扭曲,心中毫无波澜,想:尉迟家的祖宗,和你一个都没有资格葬进祖坟的婢女也没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操心。
她们平时在自己家中再怎么跋扈,也不至于闹到太后和皇后跟前,低头轻声交谈了几句,面上一派喜气洋洋。
周围的贵妇人们看在眼里,心里面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全都其乐融融。
出席的宾客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又由帝后坐镇,甚至太后都待了一整天,婚礼全程都隆重严谨,哪怕有点小心思的人都不敢有任何造次。
只是该有的客套必须完成,竺年三杯酒之后,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一个习武之人,前几天刚捅破屋顶没多久,一般人还真控制不住。
好在尉迟兰也不差,紧紧拉着竺年的手,一边回身问身边两位作陪的年轻公子:“不是让换成水吗?”
这两位是姜国豪门出身的公子爷,看着尉迟兰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蔑,脸上堆笑:“大婚之喜,哪能喝水?”
“是啊,喝酒,长长久久,才吉利。”
尉迟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
这两句话的功夫,竺年又被劝进去了两杯酒,然后就往尉迟兰的怀里栽倒,直接人事不知。
这一下把一直注意着的姜卓都惊到了:“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伴伴医术不错,宾客中有好几位也懂岐黄之术,七手八脚给竺年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