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笑道:“知道小叔叔忙,不敢打扰。不像我们这样不求上进,只想着出去玩儿。”
尉迟邑满面红光,一眼就瞧着日子过得不错,对比在兵部消沉的大侄子,更是意气风发:“你们年轻人可不能这样,还是得好好替陛下分忧才是。”
“小叔叔说的是。”竺年依旧一脸的笑容。
尉迟邑觉得尉迟兰有点不对劲。他这个侄儿平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嘴毒得很,怎么今天就成锯嘴葫芦了?难不成嫁做了男妻之后,真就成了夫人,样样都得自家男人在外面说话?
他还想说什么,姚大人说道:“尉迟将军还有公事要忙,就别打扰两小年轻了。”
竺年就带着尉迟兰出了兵部,也不回家,让长随驾车去东市书局:“新一期的《三更惊案》应该已经出了吧!赶紧,晚了怕买不上!”
长随只能带着竺年去书局买书,又看着竺年照例缠着书局老板问《三更惊案》作者的事情。
书局老板照旧不愿透露,还退回了竺年想给作者的打赏。
以竺年来书局的频率,他们早就把《三更惊案》翻了个底朝天,作者更是往上查了好几代;连同竺年平时看的一些连载和作者,甚至于这个书局本身,都被暗中仔细查过。
最终除了多出几个追连载的书迷之外,一无所获。
竺年依旧不死心,当着长随的面,找书局老板借了纸笔写了一封信:“劳烦转交给白剑先生。”
白剑先生就是《三更惊案》的作者,一眼可知的笔名。
竺年写的时候没有避人,书局老板接过信的时候,双手微微颤抖:“殿下既然有如此诚意,想必白剑先生不会让殿下……”他想说不会让竺年失望,但是想想白剑先生的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改口道,“应该会给殿下回信。”
书局经营的这部分闲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业务,主要还是一些正经的书籍。
竺年看连载,尉迟兰就翻了翻最新出的一些策论文章,很快就被一名掌柜带着去楼上看字画。
等竺年和书局老板谈完,尉迟兰也下了楼来。
看他身后的长随两手空空,竺年问道:“没看得上的字画?”
书局掌柜面色有些尴尬。
尉迟兰没多说,等到了马车上才说道:“听说有两幅岐先生的画,上去看了一眼,是赝品。功力倒是不差,赶得上岐先生年轻时候,只是不值那个价。”
一幅画,差不多的画功,但一个是无名小卒画的,一个是画坛名宿年轻时候的作品,价格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竺年知道自家先生对这些东西挑得很。人倒还是其次,哪怕是同一位名宿出手,但凡差了些许,他就不会收。
尉迟兰倒是很喜欢竺年二姨夫的字:“也不是所有人年轻的时候写得没老了好。先帝年轻时就写得好,后来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力气不够了,写得字就飘。”说着他看了一眼竺年。
竺年立刻警惕起来:“我不练字!也不画画!”
他的字写得不难看,画舆图啊工程图啊可擅长了,不就是缺乏一点艺术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