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地就有亲族亲善,倒是可以借着人家柴房住上一冬。人在屋檐下,多少看点脸色。这家人的余粮被野猪都祸祸了,来年还要修房子。土坯房倒是不要多少钱,但得请村里人相帮。相帮就得管饭。他们拿不出饭钱,哪怕有人援手,也得落几句话。少不得被人拿捏着人情,等孙子都有了,还得被人说‘你爷爷那会儿遭难,还是我家给帮的忙,不然就没你啦。你可得多孝顺我’。”
“怎么会?住在同一村的,就算不是亲族,也是邻里。遇到他人困难,自然应该帮一把……”
“怎么不会?”竺年呼出一口热气,在空中变成一道白烟,“家中亲族遭了难,同族趁机分润,乃至于谋财害命的事情还能少了?你们回去不妨问问自家的长辈,多多少少的事情罢了。”
公子哥的有些被家人保护得好,平日里只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学习,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阴私事,不由得又惊又怒。
他们也不蠢,看看身边的扈从和兄弟,从他们的脸色上不难判断,竺年说的是真的。
队伍之中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好在前面很快就传来动静,众人赶紧骑马上前。
许多公子哥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办完,早点回去。
野猪这种东西在林子里很少有天敌,行动十分嚣张,到处可见被它的蹭掉树皮的树木,滚过的睡过的坑。
分辨这些痕迹的新旧,需要些技术和经验。
好在这群野猪是找到了冬日觅食的新食堂,认准了这些沿着林子里的村子,只每天白天在林子里休息,天黑了就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村子。
扈从们很快就找到了野猪群。
这群人新兵蛋子都算不上,打猎倒都不是新手。不用竺年多吩咐,并没有惊动一点野猪群。
“好啦,别这么严肃。打猎嘛,开心点。三天后在驿站集合就行。”竺年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一队五人往山林更深处而去,显然没有动这一群野猪的主意。
一窝皮糙肉厚的野猪,大大小小总共二十来只,让坪阳县毫无办法,却在一群强弓劲弩之下,连一只小猪崽都没能逃掉。
有了猎物之后,自然要把猎物运出去。一些扈从就留下来处理。
各家的箭上都有标记,倒是不愁分不清是谁的猎物。
竺年则往更深出去:“这么多猪,没道理没有老虎。”
野外,老虎和豹子都会捕猎野猪。只不过豹子不怎么对野猪下手,瞄准的多半还是小猪,不然一个不巧容易被反杀。
让野猪下山,那是这座山上的老虎和豹子消极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