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焦夙就是个纨绔,这段时间收敛了一点脾气而已,也不管自己全家住到朋友家里有多不合适,当下就兴高采烈地领着人回去收拾了。
他家不是本家,和沃州焦家这边平素没有什么往来;在本家眼里,又觉得他们平时受了照顾,此时理所当然把他们当佣人使唤。尤其是他妹妹一家,都快被当做丫鬟婆子了。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亏得最近私驿通了,他摆摊给人写信读信还能赚几个钱。只是想单独另过,还不知道要怎么操作。
老太君说了,现在这世道得抱团才好活,不让分家。
他虽然对分家的说法不屑一顾,但也不好反驳。现在竺年开口,哪怕背一个上朋友家打秋风的名头,也好过待在本家手底下。
尉迟兰就说道:“我让萍姐去收拾个院子出来。”
得亏沃州的后衙被一般的衙门要大得多,禁军虽然担负了一点监视、看守的责任,但主要任务还是平叛,不好贴着他们的墙根住。
他们也不想和上峰住得太近,不好进行休闲娱乐活动。
等尉迟兰和焦夙前后脚走了,焦大才略显尴尬地把焦家众人一一介绍,着重介绍了其中一名年轻人:“这是本家的大郎,学问是很好的。还有几位本家的叔伯,也曾是正经的朝廷命官。”
屋里只有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除了焦大之外,没有什么叔伯辈的。
竺年就笑:“大佛看不上我这个小庙也是应当的。学问好的,就去候陛下那儿的缺。我就是给我家老人找个做点心的白案师傅。南地野人,可用不上大学问家。”
谁还看不上谁呢?
“本家的大郎”就拱手道:“殿下说笑了。学生刚从南地回来,气象不同别处。无奈时间有限,只去了梁州和建州,没来得及去南泉。若是有机会能够去南泉……”
“你没机会。”竺年打断他的话,“我就实话说了,就凭你是宋淮的伴读这一点,我就不可能用你们家的任何人。陛下也不会用。你们这家人还真是哪里不太对,都这个时候了,还拿腔作势,果真体面。”
竺年不去看他们青白的脸色,问焦大:“昨天我跟你们说的还算数,你们回去好好考虑。我大概还会再待上半个月。”
竺年打发人太快,尉迟兰还在和萍姐说话,他就背着手溜达过来:“晦气。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在大月混得那么好的?”
“凭出过一任皇后?这家仔细算来,还和你沾点亲戚。”尉迟兰随口一说,又交代萍姐,“把边上的院子也一并收拾了,也不知道他们家有多少人。”
逃难的,拖家带口的,加上亲戚带亲戚的,人数少不了。
竺年想到他家那位最糟心的焦姓祖奶奶,就脑壳疼:“我身上的蠢就全都姓焦!”想到焦家,他就忍不住吐槽,“这家人投奔什么亲戚,也不看看他们都做过什么。原先站了我那傻逼表哥不算,造反也犹犹豫豫,搞到最后亲和理两不沾。他们家还帮着傻逼表哥干了不少‘大事’,灭门了多少人家,估摸着没少搜罗奇珍异宝到自己家。不就是怕被报复,才没敢在京城待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