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兰心里头有把握竺年的心思,但听到他一点都不犹豫的决心,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竺年还能保持和今天同样的心思。
或许他们棋差一着,让姜卓斩草除根。
也或许,他们最终只能逃亡南地,继续和前朝大月那样,保持南北对峙。
或许他们中的一个,没能活到需要抉择的时候。
未来不可测,但他希望能顺利一点。
糕儿说得对,不要冲动,继续隐藏实力,才能在未来某一天一击必杀。
北境尉迟损失不算惨重,但也绝对不小。
现在的黑荥关虽说还在他的手里,但是养马地已经缩减了许多。关键是表面成为了姜国的一部分之后,北境尉迟失去了磨砺的对手。
另外,当初大量的人员南迁到了南丹等地,但是南丹的环境不利于马战,只能作为一个生活区域。
安昌是个可以给姜卓找点麻烦的选项,倒也不是不能成为他们北境尉迟的磨刀石。
卫家不是想留着底牌,不肯拼死作战嘛。反正底牌放着也是放着,不妨拿来给他先用。
一夜过去,温度骤降。
昨天看着还能感觉到一点秋末的感觉,今天已经完全是冬天了。
雪贴着地面打着卷,就看谁开了门开了窗,立马就要冲进来卷走屋里头的热乎气。
城中大部分人都是姜国旧地来的,对这样的暴风雪倒是习以为常,只是觉得风大了点。
一早上竺年和尉迟兰起来打拳做早课,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现在城内的一应事务有赵县令管,一些小事情就不会一一再来问他们,倒是清净得很。
赵县令夫妇老家在常水,路途遥远,过年就留在了银城。
等他们做完早课,换了衣服,夫妻俩就来了,顺理成章蹭了一顿早饭,还兜了走。。
竺年翻了个白眼:“你们至于嘛。”
尉迟兰对长随招招手:“带他们去作坊。”
赵县令夫妇就一脸懵懂地跟着长随出了门,等走到后头,还问道:“王爷不是不让人进作坊吗?”
长随手上还揣着一个红糖馒头,也不好吃,就放在袖笼里捂着,拢着手说道:“作坊都整理干净了,王爷让咱们可以临时借用一下地方。”
作坊是直接在后院搭了个屋子,为此把菜地都给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