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一会儿,竺年和红四就从水磨坊里出来,转身又去了作坊里。
尉迟兰看着样子明显是想去别的地方溜达,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竺年叫了进去,进去前还抱怨了什么。
小张公公离得远,没听清,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径自去整理东西。
两个长随被安排在隔壁人家,过了一会儿才安顿完过来。竺年和尉迟兰拉拉杂杂的小东西很多,哪怕只是在外面简单留宿一两天,也得好好收拾。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水磨坊里的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多出来的一个是熊北北。
高大壮硕的汉子一段时间没见,相貌像是完全没变,坐着也像一尊铁塔,压迫感十足。
水磨坊里空间不大,一筐一筐排着许多人家待磨的米面。
红四守着一扇窗户望风,外面河对岸的林子里,一个树上一个草丛里蹲着两个人在观察周围。
熊北北是直接负责统筹整个东部各州军队的人,从新兵招募、后勤补给,到练兵、布置、工事等等一清二楚。
听他直接讲述,比看几张小纸条传递的情报,更加详细精准。
他还带来了最新的舆图。薄薄的丝绢放在一根细竹竿里,得四个人拉着角一点点展开才能看全。
“这样的话,可以动一动手。”光说不练假把式。
竺年琢磨着往哪里打才好。
熊北北说道:“这一片的匪寇都已经荡平了,想要再找对手,只能出涉阳关往北。”
往北是哪里?自然是姜国。
涉阳关外,那是老熟人茅家的地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茅家经过两三年的发展,显然已经缓过了最痛苦的一段时间。虽然丢失了许多朝廷方面的利益,但至少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月地的时候,他们保住了自己原有的地盘,没有被其他大世家瓜分掉。
熊北北显然已经派人去探查过了:“还以为茅家人都死光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才。这人能把金城运作成这样,很不简单,有机会得去见见。”
竺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见过的。”
“啊?谁?”
竺年语调怪异:“是原先咱们家的猫猫啊。”
“猫猫?”熊北北转了个弯,才猛地反应过来,“茅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