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上的卫侯的头发已经彻底白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竺年,其实整个距离下,他也分不清哪个是竺年,
只对准了中军的位置,又是兴奋又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竖子!老夫让你有来无回!”
卫侯还不算特别老眼昏花,看见对面有个人手上动作不对,怎么拿出来一个格外巨大的东西。
他还想看清楚,被旁边的护卫猛地拽了一把跌坐在地上,接着就感觉到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疼,然后又冷。
再一看,发现是戴的头盔被一支箭穿透了钉在了城墙上。
卫侯此时顾不得站起来,下意识去摸头顶,只觉得手上湿漉漉黏糊糊,拿下来一看,满手的血。
他好歹祖上也算是勋贵出身,家族中习武的传统还是有的,也豢养着许多军队,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带兵清扫过周围一些不听话的小家族小部落,但是自己可从来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脸登时就白了。
好悬他定力还可以,没有再更加失态,在几名护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顶着满脸的血重新站到城墙上,对着竺年怒斥:“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竺年想,喷垃圾话嘛,他这个野王怕过谁?
可惜当年他爸妈管得严,游戏直播又要对他们这些职业选手说脏话处罚,导致他一时还真的有些词穷。
主要吧,是因为天寒地冻的,气候干燥,加上一不小心他这两天感冒了,现在喉咙还哑着,实在不想为难自己扯嗓子瞎喊。
他歪着头想了想,把手上的巨弓往上举了举。
卫侯就像是被锤子砸下去的土拨鼠一样,“嗖”一下消失在城墙上。
竺年就笑了。
他身后的军队也都笑了,哈哈大笑。
超过十万人的军队笑起来,那声响简直像是音波功。
卫侯受着伤,竺年刚才那一箭擦掉了他一层头皮,这会儿他还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只觉得又疼又气又是害怕,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天竺年行军刚到,这个时候打仗体力不足,吃亏。
他拿着望远镜看城墙上卫侯做贼一样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躲躲藏藏地下了去,就比划了一个手势——扎营。
钱银放下望远镜,把人往马车上赶:“少说两句,赶紧车上坐着去,多喝热水。”
竺年哼哼唧唧地想吐槽竺祁,张了张嘴还是喉咙痛,只能在心里面骂骂咧咧,回到改成黑金色的马车上。
这就是太后从他手上抢走的那辆马车。
前脚怎么被送进陪葬坑的,后脚就怎么被从陪葬坑里拿出来。
早就掉包了整个皇陵的守军,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反正现在整个皇陵都炸平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从皇陵里究竟拿了多少财宝出来。
照理来说,毁人祖坟,缺了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