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损失了一半还多!
任将军自诩临危不乱经验丰富,此时脸上也挂不住,但也还不能发作。
战马勉强撤退后,急需安抚,也不能立刻去和后面的步兵汇合,只能派出一些斥候。
“先做饭休息,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部下听着他多少有些丧气的话,听令行事,不敢问明天怎么个“再说”。
不过他们起码今天晚上不想再有什么事情了,被伏击对心神的消耗极大,死里逃生到现在心还悬着呢。
然后他们饭都才吃了半碗,被迫熟悉的惊蛰声又炸响了。
小小的投石车十分迷你,像个微缩版的神火炮,射程却不近,至少比没有巨弓的竺年远。
早早吃过晚饭的竺年,骑着稳如泰山的雪鸦。
他“担心”常水军被炸了几轮之后,耳朵会不好使,就让能言者上前。
一整排能言者齐刷刷策马上前,齐刷刷往腰间一抹,拿起唢呐,气运丹田,就是一首《大出殡》。
常水军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直接被送走。
真不愧是能言者,不用开口说话,就能把人给气死!
任将军见此情此景,发现自己逃也没处逃,干脆直接问:“嬉王意欲何为?”
竺年就往队伍后面招了招手,一个任将军格外眼熟的人露了出来,这是他的亲兄弟,也是常水军里的参军,更是这一次跟着姜扶去常阳的人之一。
他在这里,那说明姜扶被俘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任参军也自己骑着一匹马,并不敢跑远,只是出列站在能言者边上一点,对着自家兄弟苦笑:“王爷和王妃都在军中。嬉王仁善,并未亏待。”
这两句话的意思很明白。
第一句是说姜扶和常王妃都被抓了,其他将领和家眷也一同被俘。
第二句是说,尽管投降,性命无忧。
至于今后如何,他们谁都不好说。
但是眼前,如果他们真的负隅顽抗,那姜扶夫妻的性命有个万一,他们肯定不能保全。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情势比人强。
而他们到现在为止,甚至都不知道竺年和这一支骑兵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若是深想下去,竺年在这里,那尉迟兰在哪里?
竺年在卫州横行,是不是月地也有变化?
不,月地肯定有变化,只是不知道变化成了什么样。
明明,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能冰雪消融,消息不再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