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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内室说了些话,没过多久,石大夫就送了掌柜出门。

学徒也不奇怪。

他们家和东风号的关系很不错。在私心里,他肯定是更喜欢东风号这种给钱大方,为人又和善讲道理的……客人。

不像有些病人,不看说草菅人命,看了说药贵,看不好要上门打打杀杀,看好了又哭穷说自己没钱给医药费。

学徒也不多问。东风号的人多,要算上家眷,生病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就有师兄直接在东风号坐诊的,比他们这里要省心多了。

石大夫看到掌柜走了,还在门口守了好一阵,回到屋里,把房门一关,就去搬掌柜拿来的提篮。

没搬动。

刚才掌柜来的时候也没说提篮里是什么,直说让他费心多照顾他们东家,也就是竺年。

石大夫还以为是一些竺年日用的小东西。

石夫人敲门进来,听了倒不觉得奇怪:“肯定有诊金。他们是什么人家,哪能想不到这点?”

家里的账都是石夫人管着,说着她就去把提篮的盖子打开。

老藤编的红漆提篮,盖子内围是竹篾的圈口,卡得紧,石夫人还使了点力气,最上头是一个和提篮圈口差不多大的圆形木盒,屋里头暗,只能看到上头雕刻着细细的纹路,嵌了亮亮的金丝。上头贴了一张纸条,简单两个字——吃的。

石夫人一看,“吃的”就这幅样子,也不敢再去看下面有没有诊金了,就催促石大夫:“还是给人送去。”

老夫妇俩搬不动整个提篮,只能找了块布,从提篮里拿出两个盒子包好,再一人拿着一样给竺年送去。

陌生地方,竺年倒是睡得沉。

两人进到病房里,猛地看到一个陌生人,唬了一跳。

陌生人文士打扮,一副清俊挺拔又未语先笑的长相,倒是赶紧道歉:“鄙姓蓝,听闻家主人在此叨扰,故不请自来,还望石大夫、石夫人见谅。”

家主人是谁,不用多说。

石大夫把提篮往地上一放,望了望竺年的气色,也不敢马上把脉,招呼:“出去说。”

病房隔壁就是诊室,房子同样是东风号重新修的,隔音保暖都很好。

提篮和包裹都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嗵”地一声响。

“石大夫叫我蓝大就好。”陌生文士熟练地打开提篮和包裹,把里头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先拿出两个书册大小寸许厚度的黑漆描金的盒子,往石大夫面前一推,“这应该是劳烦您置办夏季疫病所需的定钱。您看着使,简单留个账本,应该这些还不够,回头还有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