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瀚不知道他这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觉得自己打算得很是正当。
他这个皇位,迟早是要给竺年的,按照罗英的意思,早一点给也没什么问题,本来他就是想直接当太上皇的。但竺年没个嫡出的兄弟,也没个嫡子。竺家人丁单薄,也没地方过继。
继承人的问题始终摆在眼前。竺青年纪合适,又聪明,又是亲兄弟,怎么就不能当继承人呢?
罗英都懒得看他一眼,笑着跟尉迟兰去看礼物:“新京这会儿可暖和吧?”她走到尉迟兰跟前,仔细看了看,笑了笑,“你倒是没晒黑,糕儿肯定晒成黑炭了,是不是成天去海里游水了?”
“是。不过也没那么黑,这会儿正努力养白呢。遇着北部州一个村子,那里的村长是南泉那边学校毕业出来的。”
“南泉的,怎么跑那么远?”
“说是在出海打渔碰上风浪,迷路了。”
“啊,是那个方向感不太好的孩子吧?”
“应该就是,现在出门说是往东村去,脚往西村跑的。母后知道?”
“那孩子我还以为进了糕儿的亲卫营,兵法、武功学得都很扎实。这几年没见人,还以为是去了银鱼。”
跟在他们身边当个沉默护卫的钱银说道:“他不行。没方向感,指着他出门打探消息,人都能打探没了。”
“哈哈哈。”罗英笑了起来,“南泉学校……就你们那一拨,当初可有意思。早先有些教材是我编的,我还帮着改过你们的功课呢。我记得你的兵法一塌糊涂。”
钱银刚张嘴说了一句话,一听立刻就闭上了嘴。
还好罗英没盯着他说,问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打了好几拨海盗。我们在他们村待了一阵,画了一些画,等我找了给您看。”他说着又感慨,“本来这次回来的时候,我想去南泉那边看看的,着实教出了不少人才。”
竺瀚跟在后面听着,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倒是知道钱银,毕竟是正经授了官的,而且屡立战功,功夫更是高到可怕的地步。这人虽然没有正面上过战场,但一个人动手灭掉的单就敌军的人数,比大部分将领只会多不会少。
尉迟兰回来,自然是要举办家宴。
这次竺婉一家没回来,白天嫔妃和皇子女们又被尉迟兰吓傻了。整个宴会虽然歌舞升平,但格外安静。
宴会不到夜半,就早早散去。
一切似乎正常,但敏感的人知道要变天了。
有人想往外头递消息,整个宫城却早就已经被封禁了起来。
命令是罗英下的,等尉迟兰一进宫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