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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禧帝昨日收到消息,晚间便歇在王美人处。王美人擅舞,人美腰肢软,嘉禧帝搂着年轻的美人,终是忍不住服了药,直折腾到深夜才睡。白日起了也未走,一直在殿中和王美人说话。

直到孙宦官接到下头来报,白殊入宫进献香露香皂。

嘉禧帝有些吃惊:“他们该是今早刚回京吧,没歇一歇就来了?”

孙宦官笑着回道:“楚溪侯确实刚回京,只是一听说又制出上品,便没敢耽搁,立时带来进献。”

嘉禧帝昨晚难得满足,今日就心情很好,转头在王美人脸上捏一把,笑道:“朕闻着你身上这味道很好,是什么的,一会儿从楚溪侯那挑了给你送来。”

王美人娇羞一笑:“是玫瑰的,上次好似只有一瓶,香味浓郁些。姐姐们喜素雅,妾倒是很中意这味道。”

“玫瑰……”嘉禧帝想了想花的模样,目光不由得扫过王美人胸口与腰肢,“浓郁、热烈,的确很合适卿卿。”

调笑过几句,他才被王美人的搀扶出殿,去见白殊。

嘉禧帝心情好,看到白殊面上疲惫之色严重,还关心地问了一句,又要留白殊用午膳。

白殊借口昨晚休息不好,加上两日车马劳顿,推拒了,很快离去。

嘉禧帝召人将这次献上来的香露香皂端到近前细看,把玫瑰的都挑到另一个盘中,一边问孙宦官:“昨日赏花宴,有没有出什么特别的事?”

大煜皇帝手中握有一支专门搜集情报的卫队,历来皆由身边最信任的宦官统领,方便皇帝随时询问信息。嘉禧帝继位后,接管的便是孙宦官。

此时孙宦官思索片刻,回道:“昨日无什特别,倒是今早有件事。皇后的心腹女官带了禁军去堵太子的门,从太子手中抢过两个宫人,说她们昨晚去勾引太子,按宫规,直接就地杖毙了。老奴已让人查过,那两个宫人都是皇后殿中的。”

“皇后殿中的宫人去勾引太子?”嘉禧帝听着都想笑,“这要是勾引二郎,朕还能信。她们到底是去干什么?”

孙宦官答道:“那两人昨晚送饭食去,之后便没出来。”

嘉禧帝还没想出些头绪,突有小宦官进来禀皇贵妃求见。

嘉禧帝看看那些香露香皂,确认玫瑰的都挑出来了,就让端那些的小宦官走另一头,送到王美人殿中,再让人去传皇贵妃。

见到皇贵妃过来,嘉禧帝便笑道:“贵妃来得正好,白三郎刚又进献了一些香露香皂,这次全赐给你。”

皇贵妃此时却是顾不上这些,只坐在嘉禧帝身边,伸手攀上他手臂,带着些娇嗔地道:“陛下,妾有事说,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她虽也是五十几的人,但保养得很好,容貌不是极盛,却别有一种混杂着纯与艳的独特感。而且,嘉禧帝向来最爱她这依赖自己的小女儿态,此时便拍拍她的手,让除了孙宦官之外的人全都退出殿去。

皇贵妃稍微坐直些,急声道:“昨日妾殿中有个小宦官,在行宫里看到皇后殿中两个女官鬼鬼祟祟的,摸过去一听,她们竟是在商量给太子下药!”

嘉禧帝神色微微变动:“下的什么药?”

“合欢散与软筋散。”皇贵妃将女官们的计划说了一遍,续道,“随后有个叫碧儿的,应该也是皇后殿中的人,过来给她们送药。”

嘉禧帝也跟着坐直身,面露思考之色。他想起白殊刚才那疲惫的模样,和孙宦官所说的,皇后心腹带着禁军堵太子门抢两个宫人。

果不其然,皇贵妃随后便道:“妾原本还想着,该是下边人瞒着皇后干的,想事成之后再邀功。毕竟皇后再如何,也不至于用那种下作手段吧。可妾昨日住的偏殿离太子挑的地方近……”

行宫里到处都有禁军守卫站岗,女官们相互传个药还能寻到隐蔽处,但皇后心腹带着禁军去堵太子门要人,这么大张旗鼓的事不可能瞒过旁人。

皇贵妃十分了解嘉禧帝,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已经听说这事,就照着嬷嬷教的添油加醋:“这……是不是皇后心虚?宫禁森严,若没皇后通融,她殿里的人如何能传进来那些害人的药。”

她与皇后斗了几十年,斗得在嘉禧帝面前都不用做样子遮掩,此时直接摆出又担忧又愤恨的表情,捉着嘉禧帝的手道:“这次皇后要对付的是太子,便也罢了。但她若是哪时起了歪心……这天下毒物千千万,验不出来的可不少……”

嘉禧帝随手摸到案台上一样东西,狠力砸在地上。

这声响一下惊醒说得起劲的皇贵妃,她扭头看过去,只见地上一块香皂滑出老远,装香皂的木盒已是散成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