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目光凌厉地紧盯着他,淡声道:“那你比青淄知县要强,他连看也未去看,决口都是等着知州派人去补。”
华渝知县答得愈发小心:“青淄县受灾严重,青淄知县恐是忙于安顿灾民,人手不足,才耽误了……”
谢煐看了他片刻,挥手让东宫卫散开,自己也转身要走。
他刚转身,却又听华渝知县用极低的声音道:“臣……曾接到知州示意……”
谢煐回过身。
华渝知县深吸口气,快速说道:“只派了人来口头说的,堤一决口人就到了,让臣不用管堤坝的事,上头会派人去补。但臣实在无法坐视河水肆虐,还是紧急召集人手,去将决口给堵上。”
这话里信息不少。口头说的,便是无凭无证;堤一决口人就到,那是这人早已来到,只等着见到水便来拦阻。显然,华渝知县怀疑就是知州毁的堤坝。
即使如此,他还是带人去堵了决口。也是因此,华渝县虽然也出现决口,但灾情却没有青淄县那么重。
谢煐目光微闪,这华渝知县倒是青州里难得还有良心的官。
他又问:“你对武凉知县,可有了解?”
武凉县县城离奉,也是青州州治所在。那处平王养私兵的山谷,正是在武凉县内。
华渝知县既已说了刚才那些话,也不在乎说多更,便道:“依臣看,武凉知县是个糊涂官,什么事都不过问。”
谢煐缓缓点头,拍了下华渝知县的肩,便带着白殊离开。
白殊和谢煐回到东宫卫扎的营地之时,天已经完全黑透。
到了这时,白殊才觉得疲惫感泛上来,吃完晚饭就完全不想动。
谢煐唤来冯万川:“往后便交给你了。等此处事情理顺,留下一两名大夫,便继续去往下一个县。若是碰到不听话的,直接让东宫卫绑起来,待我回来后发落。”
冯万川笑着应道:“殿下只管放心,臣别的不会,照着章程办事可没有不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