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那一步,九十七岁的老人插管,那也是白受罪。
她谢过了大夫,就着水喂了半片安乃近,等大夫走了后,初挽自己小心伺候着,用毛巾拿了温水给老人家擦身体。
蜷缩在被子底下的年迈老人,就像是苹果放了多少年被风干,只剩下干褐色的皱皮包裹着里面隐约可见的嶙峋骨头。
她刻意放轻了动作,不过还是听到老人喉咙里发出的□□声。
她看到他嘴唇在动,好像想说什么。
初挽擦过了后,便盖上了被子,凑到了老太爷耳朵边,低声说:“太爷爷,你想和我说话是吗?”
老太爷艰难地蠕动了下唇,发出了一些嘶嘶的声响。
初挽拿来了一碗水,水里放了一根小卖铺橘子水用的吸管,喂到了老太爷口中:“太爷爷,你先喝口水。”
老太爷吸了几口水,吸过后,他显然感觉好一些了,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初挽低声道:“太爷爷,挽挽就在你身边,有什么话你告诉挽挽。”
老太爷饱经沧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初挽,眼里透着初挽看不懂的凄凉。
初挽心里揪着:“太爷爷。”
老太爷哀伤而颓然地望着初挽:“挽挽,你若是一个男儿该多好,那我也走得安心了。这个世上,女子要想做点事情,终究比男子来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