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看过去,张育新微垂着眼,依然沉默地收拢着他手中的碎瓷片,不过那眼睛明显看出泛着红血丝。
旁边的儿媳妇有些忐忑地咬了咬唇。
他们显然在提着心。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次的成败,甚至可能意味着他们能不能留下,或者说他们的村里人和同族能不能留下。
刀鹤兮看了一会,才望向初挽。
他显然是满意的。
初挽拿起来,端详了很久,才道:“春水染衣鹦鹉绿,江花落酒杜鹃红,怎么样?”
刀鹤兮唇边便慢慢浮现出一些弧度:“很好,看来必须搭配一件杜鹃红了。”
初挽颔首。
胡窑头看得出这两位是很满意的,当下也就笑了:“这件鹦哥绿,不是我吹,你就坐着车围着景德镇各大作坊窑房转一圈,谁能做出这个色,算我白说,这颜色绝了!”
那儿媳妇彭秀红看上去有些恍惚,手里捏着一个刷子,有些无意识地刷着。
初挽却在这个时候道:“要说绝了,还不至于,这件鹦哥绿,也就勉强及格罢了。”
她这么一说,那张育新瞬间抬眼,视线锐利地扫过来。
初挽笑看着张育新:“怎么,有问题吗?”
张育新陡然站起:“你们以为有钱了不起,不懂就别在这里挑三拣四,好东西到了你们跟前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