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的车子缓缓地消失在窑房外荒芜崎岖小路上时,彭秀红喃喃地道:“那,那意思是我们以后都继续干了,是吧?”

胡窑头咧嘴笑起来:“对对对,不但继续干,而且咱们工资都涨了,涨了两成呢!”

他高兴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咱真是遇上贵人了!”

他当然知道现下的情况,经济体制改革,所有的人都被逼着往前冲,一口气都不敢喘,像初挽这样的老板,在景德镇可真是少见。

彭秀红想起这些,面色也有了喜色,她看向张育新。

但是张育新依然僵硬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去的车子,那车子已经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丈量厂房的易铁生,之后走过去。

“这位年轻姑娘很懂瓷?”他声音有些僵硬,不过到底是问起来。

易铁生正琢磨着厂房修缮问题,听到这个,看向张育新,之后点头。

张育新:“她是做这一行的?”

易铁生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张育新,道:“不是。”

他看到张育新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失望和惊讶。

显然,这么年轻一个姑娘,竟然能一口说出他那件鹦哥绿的缺憾,这让他想不通。

易铁生望着张育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们这家窑房?”

张育新摇头。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确实蹊跷,毕竟在景德镇,那些曾经挂靠在各大国营窑厂下面的私人作坊太多了,这样的窑房也数不胜数,绝大多说都要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