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敞听这话,开始时疑惑,之后眸底陡然泛起波澜,他紧紧皱眉,盯着初挽的脸,半晌终于道:“你——”
初挽安静地看着他。
关敞盯着初挽,看得有些恍惚,过了好久,他才仿佛翻过了千山万水,以一种筋疲力尽的声音道:“原来是你。”
初挽:“对,是我。”
关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初挽,他的回忆一下子被拉回许多年前。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一个人坐火车去西安,希望能捞一笔大的,结果却遇到扒手,下了西安火车,他身无分文。
那一晚他犹如游魂一般游荡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瘦弱矮小,把他仅剩的玉米面饼分给他一起吃,夜晚时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取暖,诉说着自己的种种。
后来两个人分开时,关敞把自己的棉大衣送给了那少年,约定有朝一日四九城琉璃厂再相见。
可惜后来他再也没遇到过他。
关敞别过脸去,声音异样紧绷:“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我确实没有认出你。”
他们相遇的那个冬天,天很冷,风很大,彼此都裹得很严实,初挽应该在自己脸上胡乱涂抹一番来遮掩,他只以为是流浪在外的脏污,并没多想,是以之后相见,他没有认出她。
毕竟再相见时,她已经是陆家的儿媳妇,看着娇娇柔柔的富家小姑娘了。
初挽道:“我不想说,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回忆。”
关敞目光重新落在初挽脸上:“为什么?”
他一字字地道:“我关敞素来恩怨分明,有怨者,我必千里诛之,有恩之,我当涌泉相报,你能在我落魄之际分我面饼,哪怕你是初家后人,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