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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没有其他人再发现公主的身份,她度过了轻松自在的一天,虽然课堂知识仍然艰涩,但许清元讲的却很通俗易懂,她居然奇迹般地没有打瞌睡。

临走时,清珑公主还打趣说如果别的地方不要许清元,她还可以来给自己当老师。可话一出口,她突然想起最近许清元艰难的委任一事,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说错话。

谁知许清元却认真地点头道:“公主所言有理,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嫌弃我才疏学浅,弃之不用才好。”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笑起来,最后公主上马车前还说会时常邀请她去宫中见面。

许清元回到家中后,许长海派人叫她过去。

父女两人在书房见面,许长海打量着她,露出惊异的眼神:“你最近在讲课?”

“父亲知道的,之前女举人们成立的清霖书会经常开设课程,我作为众人推举的会长,自然应该出出力,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就去讲讲自己设想的理论而已。”许清元平静地说,仿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怎么没跟为父说,我还以为你只是出去会友呢,还是同僚们提起来我才知道你最近在讲课。”许长海难以置信道,“借贷、家事、知识产权……这些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许清元斩钉截铁地回:“不是,是看了很多人的观点,糅合形成的。”

“谁的书?为父怎么从未听说过。”许长海似乎有些追根究底。

“以后有机会介绍您认识。”许清元心中暗想这个“以后”可是遥遥无期的,又疑惑,“父亲问这些做什么?”

许长海笑着捋捋胡须,透露出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消息:“上峰找我谈过,皇上对你讲的内容很感兴趣,尤其是知识产权,似乎有意新设衙门统辖。”

回到自己的书房后,许清元盯着书桌上摊开的几本讲课用书,沉默地坐到黄昏时分。

方歌难得回府就看见这样的情形,她小心问道:“姑娘,这是上月的报刊售卖和反馈情况,请您过目。”

失去了服务目标客户的时事文章,《郢都杂报》的销售量明显下滑,已经被其他两家报刊超过,位列第三名,如果她们再不加以改进,那销量和排名只会越来越糟糕。方歌已经着急上火好几个月了,但之前许清元忙于会试和殿试,她一直没敢多加打扰,如今科考完毕,她才敢来请示许清元的意见。

“你是怎么想的?”许清元放下报告结果,问道。

方歌作为报亭实际上的运营者,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应对方法,听许清元这么问,略思考片刻后答道:“即便如今销量不如以往,但购买《郢都杂报》还是科举考生占大多数,若求稳,我觉得应该多刊登有关科举的其他方面文章。但缺失时事部分后,在这一类客人中,《郢都杂报》明显不如有官府准许的报刊更有优势。”

“所以你还有别的方案对吗?”许清元接着问。

“是。”方歌点点头,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笑记》是专门记载笑话和消遣故事的报刊,它一经成立,卖的就十分不错,如今更是仅在我们报刊之下,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另外本月排名在我们前面的两家,除了有一家可以刊登时事文章之外,另一家全是登的家长里短的百姓纠纷,但却卖的很好。我觉得《郢都杂报》也可以向这两家取取经,多靠近百姓生活。”

听完她的论述,许清元对此持一定程度的认同:“是有道理的,不过现在别人已经珠玉在先,从他人手中抢客人总是更难一些,而且我也不希望市面上的报纸太过同质化。”

方歌忙问:“那您的意思是?”

“从给少数科举学子看到给普通百姓看,从理论性内容到实用性内容。”许清元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方歌,“雇几个长期专门给报刊写文章的书生,搜集民间的手艺经验、技艺,让他们仔细写出来。”

“恐怕有些艰难。”方歌担心,“毕竟是他们谋生的本领,怎么会轻易现于人前。”

“放心去,会有收获的。”许清元肯定地说。

在经过她这些日子的讲课和朝廷出现动向之后,技术含量低的知识产权或者经验类知识,因为其难以保密的特点,极有可能寻求她所说的在先使用途径,以求之后的朝廷保护。而登报在目前来说,就是一种最好的公开的途径,一是很难作假,二是证据便于保存。

“除此之外,还要收集百姓中女子的自强事迹,刊登她们积极正面的文章。”许清元最后吩咐完方歌,才让其退下。

而她自己则铺开新纸,将之前已经大体写完的古代版《专利法》重新完善一遍,并按照《商论三百问》的形式开始记录这些日子讲课过程中百姓们向她提出的有价值的问题并写上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