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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天离宫前,张闻庭从许清元身后满含心事地叫住了她,“学生有话想谈您谈谈。”

许清元点头答应了。

两人在御花园散步,随从们离得很远,以确保两人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几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是伯府的一个可怜虫。”张闻庭回忆着开口道。

这两年张闻庭身量窜高,几乎与许清元并肩,她看着不知何时面容已经变得成熟坚毅的少年,默然不语。

“那时候,学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碗饱饭吃,不用遭受虐待,如果能过上那样的日子,我可以一辈子做个目不识丁的人,为伯府当牛做马。”张闻庭笑容中亦有苦涩,“可是造化弄人,虽然最终学生摆脱了那样的生活,但后来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控制和想象。”

“我不怕苦累,只想在京城谨小慎微地过日子,可在漩涡中心,我作为一个无名之辈才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感觉。”张闻庭继续道:“被宫女、内官们轻视,被世家子弟们嘲笑,他们明里暗里给我下绊子,人人都能来踩我一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最后学生转头还要笑脸相迎。”

“但是老师对我从来是温和的,请恕学生失礼,学生一直将您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般看待。”张闻庭抬头看了许清元一眼。

许清元明白他套近乎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接招。

“但最近我才明白,原来老师从未真心接纳过学生。”说罢,张闻庭露出一个苦笑。

话说到这一步,许清元没有再装傻,她开口道:“我对任何愿意听我讲课的人,无不倾囊相授,对你尤甚。只不过你已经另寻高人,听不进我的话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