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的话吗?就在刚才, 有个人直挺挺地倒在津岛千纪面前,她也没有这么恐慌,平静得仿佛是一杯水倒在桌上。
可现在看着她惶恐不安的神情, 松田阵平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人的离开、一条生命的逝去竟然没有他自己随便一句告诫的话更让她在意吗?
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松田阵平简直要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和毫不掩饰的重视弄得没脾气了。
津岛千纪捏着杯柄的手收紧、指节发白、身体绷紧、手臂从最开始舒展的放在桌上变成贴在身体上蜷缩起来的样子,这是个代表着她现在心理极度不安全,并开始产生自我防护的肢体语言。
津岛千纪神色变幻, 嘴张了又闭上, 几次欲言又止, 眼神从游移逐渐坚定,她抬起头坚定的注视着他,声音却颤抖着, 小心翼翼的。
“松田警官,讨厌我了吗?”
如果不是听的很仔细, 且现在咖啡厅里基本只有他和津岛千纪两个人, 安静的落针可闻, 松田阵平差点要听漏这一句话。
可这个问题……
讨厌她吗?这要从哪里说起?
松田阵平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这些年他被跟踪的困扰时刻。
要说不讨厌……不得不说, 这两三年来被跟踪的日子确确实实给松田阵平造成了一些困扰, 他没有因此而厌恶津岛千纪已经很不容易了,让他这么快就完全不介意她的存在根本没可能。
可是,这种介意的程度,似乎还远远不到使用“讨厌”这个形容词, “讨厌”某人代表着他对这个人已经产生了实质性的厌恶。
在松田阵平眼里,津岛千纪充其量是一个犯过错的陌生人, 她在三年里不定时的跟踪他, 更多的是让他觉得被冒犯了, 毕竟她跟踪的场所也没什么隐私权的问题,这么看来,她犯下的错误和造成的困扰甚至不如他在警察学校时和萩原研二他们一起把教官的车开坏严重,最起码那时候他真情实感的担心了好几天教官会怎么罚他们。
而对于津岛千纪,如果不是降谷的请求,松田阵平在那天抓到并且警告她之后就会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不会追究她的责任,毕竟她开始跟踪的三年前也只有十九岁而已,但也不会再关注和她有关的任何事,当然也不会对她产生类似于“讨厌”、“厌恶”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