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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儿子心中的大志向只有俩——

吃好,玩好。

顾昭仪带着他和大皇子玩,竹球、跳绳和陀螺他都特别爱玩,碧华宫的花园地上还画了长长的方格,娘娘管这叫跳格子。两个孩子平常前呼后拥着一帮宫女太监,却没有同龄又平等的玩伴,疯玩一顿又累又开心。

在郭小仪长期的高压教导下,养成了谢晟温和顺从的性子,凑巧,谢昭表面看上去是个治愈小太阳,实际却是个很有自己想法,又不太容易被说服的孩子,两人凑作堆,就是谢昭高谈阔论,谢晟点头附和——大哥说得对!大哥有道理!大哥我想玩玩具!

晚上,皇帝到碧华宫来时,跟她说:“如果晟儿那孩子有不顺你意的地方,就让他不再上门便是。”

“皇上此话何解?”

“朕原想你会教孩子,能把晟儿的性子拧过来,可他终究不是你的责任,朕怕你为难。”

几乎所有人在帝王眼中都是棋子。

谢彻的心很小,他只在乎那么几个人的感受,恰好姜娴是其中之一,他怕她为难:“不用顾虑朕的想法。”

皇帝能看出来的,姜娴也看出来了。

二皇子这性情不拧回来,要难受一辈子。

“皇上的想法,我岂能不顾虑?”姜娴把头依靠在他肩上,讲的是寻常妇人的育儿经,声线却清醒得凉薄:“我不妨坦白和皇上讲,我并非特别喜欢小孩,也欠缺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慈爱之心,我想的只一点,我不想昭儿有一个苦大仇深,终日盯着要比过他,偏执激进的弟弟。现在他俩不和,待在各自的宫殿河水不犯井水,我难道能拘他一辈子吗?早晚要在朝堂上相见,到时候烦恼的还是皇上。”

生在帝王家,想事情不免要长远些。

这是比现代重组家庭复杂百倍的事儿。

谢彻惊讶于她已经想到十来年后的事儿,他道:“昭儿的性格豁达,朕不很担心他,倒是二皇子教朕忧心,你愿意出手相助,是晟儿的福气。郭小仪那边,朕会让她安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