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年轻人先下车,又飞快打开后车门,把年长的老人搀扶下来。
入冬的空气,吸进鼻腔冰冷,带着些微水汽。
上了年头的水泥地面多了许多小坑洼,栽种在两边的酸枣树黄叶飘零,在地上铺下一层萧索。
往四周展目,视线所到之处,是收割后只剩下一截禾茬子的稻田,以及露出黄褐色泥土的瓜地。
不远处河水声潺潺,村里妇人浆洗衣裳的棒槌捶打声极有韵律,间中伴高嗓门唠嗑,时有笑语。
河水、土地、枯树腐叶,各种气味在空气中混杂,不算好闻,却亲切得让人想哭。
脚底实打实踩在这片土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张细凤悄然红了眼眶。
便是傅老爷子等人,也同样感慨万千。
当初走的时候,真的以为这辈子没法回来了。
人年纪大了,其实更在意落叶归根,故土难离。
“婶、婶子?!傅老爷子?!燕淮老哥!嫂子!小傅、月月!小希、小董!!”
众人感慨间,河道边上走过来一道人影。
挽着裤腿,扛着锄头粪箕。
看到一行人时,陡然失声惊叫,将众人名字一一念了出来,越到后面嗓门越大,带出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