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媛不由松了口气,婉转地解释:“黄素云不拿随随当亲闺女,我让随随也没认她。”
徐铁军应了一声:“嗯。”
之后,他就成了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大姐家七大间的三层大洋楼,自家修葺一新、屋前屋后栽满果树的温馨小院,五花八门卖什么都有的手工艺品一条街,气派得不像是小城镇会有的码头图书馆,花团锦簇的景区公园、石雕林还有孩子们最爱的足球场……以及那宣传为主、吸尘为辅的高科技机器人,看得他目不暇接。
这、这真的是他印象里连条平坦村道都没有的破落小渔村?
这怕不是在做梦吧?
“哪能啊!”徐秀媛哈哈笑道,“我就说我们村大变样了嘛!你以为我是在诳你?”
徐铁军挠挠头,憨笑道:“我有想过渔村的新面貌,但实在想不到变化这么大!”
渔场承包五年前才开始,也就是说,村子里的变化,是近五年里发生的。
五年……他在孤岛上,也就是把简陋的树屋修葺得像模像样些,而峡湾渔村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
“所以大家都在夸你闺女呀!”徐秀媛提到侄女,与有荣焉,“很多都是她带起来的。王县看她的福聚岛建设得这么好,对我们村的关注多了起来。后来,阿骁把海洋所的办公大楼定在了福明岛,职工楼……哦,你还没见过海洋所的职工楼,就在镇上,盖得比城里的居民楼还漂亮、气派……下午日头小些了我带你去。对了还有镇中,随随大学毕业回来当老师,把镇中的升学率提了好几个百分点……哎呀真要说的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徐铁军听得满心骄傲。但同时,又说不出的怜惜、心疼。
有句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女儿性格变化这么大,可见那几年吃了多少苦!听大姐说,他出事那年,女儿差点一蹶不振,直到高二才渐渐好起来,可也因此像变了个人似的,只知闷头学习,其余时候封闭自我。还是出去读了四年大学,才又活泼开朗起来。
这期间,稍有不慎,就容易走极端。
徐铁军庆幸女儿撑下来了,也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