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宰辅大人心生不满,正想冷嘲热讽几句,就见帝王眸光冷淡的看过来。
陆昀动作一顿,抬手摸了摸颈间齿痕,掀起唇角笑了。
“臣可是听说了,陛下现在连沈美人都不肯见,”他抚了抚袖角,长叹一声,“陛下如此定力,倒真是让臣佩服,佩服啊。”
谢阙垂下目光,道:“朕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臣竟不知,陛下何时也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陆昀挑了下眉,“您是天子,连天下都是您的,还有得不到、护不住的东西?再说了,感情都是磨出来的,哪有天生情投意合,要臣来说,喜欢的东西就该先抢过来,留在身边哪怕看个舒心,也总比眼睁睁瞧着被人抢走的好……你瞪我做什么?”
要说陆昀招人厌的本事,就凭这张嘴,字字句句扎人心肺,直往痛处戳。
有时连谢阙都在想,陆昀夫人当初是怎么想通的。
谢阙捏了捏眉心,强压下心头烦躁。
钟思阳死了,前世沈清颜依偎在他怀里离开的画面也不会再有。
可这几日他总是心绪不宁,夜里噩梦接连不断,身体里似是有团火在燃烧,睁眼闭眼浮现的,都是沈清颜躺在他怀里,浑身冰冷、了无生机的样子。
每每醒来,想到这些,头扼制不住的疼,好几次都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这种感觉,令他熟悉,又令他惶恐。
龙案下,掌心柔软手帕被他攥成了一团,芙蓉花颤颤抖动,泄露出了帝王的不安、恐慌,随之而来的,是近乎暴虐般的杀意。
谢阙沉默片刻,许久,才将那股情绪压下去。
陆昀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盯着他,忽地扯唇笑了,“我总算知道你在怕什么了,怕她知道你体内的雪上鸿,怕她见到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怕她再也不与你亲近。”
“陆昀,”帝王冷声打断他,“你以为,朕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