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碰,沈清颜就知道人怎么了,旋即拿过桌上面具绕到人身后,替他系好,“小哑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谢阙稍稍抬眼,目光落在沈清颜身上,“小哑巴是谁?”
他顿了顿,语调微微上扬,“离宫前,瑟瑟可不是这么唤朕的。”
四目相对,视线交错,沈清颜的脸宛若傍晚时天边落下的晚霞,匀称地染上一层薄薄绯红。
说话间,腕间的手指滑动,谢阙捏住沈清颜手心,指腹带有几分轻佻意味的摩挲过她的手背。
出宫前,他们二人就商议过,身份是对夫妻,亲昵事不用说,只有口头称呼需要改改,谢阙诱人诱哄了许久,才缠着沈清颜叫出声。
几番挣扎过后,终究还是沈清颜先败下阵来,嗓音柔和的唤了声夫君。
对此谢阙很受用。
简陋的大堂内,老翁正在讲村子里老一辈的故事,说着说着,他看向坐在木凳子上的宣高飞,声音忽地有些哽咽:“……要是我儿还在,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没说几句,老妇也跟着哭,不停地抹眼泪。
宣高飞愣了愣,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扶住老翁道:“老人家节哀。”
“有什么好节哀的,我儿死的冤枉,抬回来的时候胳膊腿都是缺的,都是天杀的柳仙信徒做的孽啊!”老翁手里的拐杖重重捣在地上,发出砰砰响声。
宣高飞疑惑道:“老人家,柳仙是哪路神仙,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什么神仙,那就是条杀人不眨眼的恶蛇,坏事做尽,哪里能配得上这个‘仙’字,”老翁道,“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承上县供奉的从来不是什么天帝灶王爷,而是祖祖辈辈口中流传的柳仙。传闻柳仙有求必应,香火极盛,但有个古怪的癖好,信徒许愿成功后,就得拿出一半家产前来还愿,要是拿不出来,柳仙就会带走家中幼童,放到身边养着,可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些幼童长大的样子,有人说是被柳仙吃了。正是因此,柳仙也被叫做专吃幼童的邪仙。”
“就算是这样,县城中依旧有不少人供奉柳仙,还专门建了座庙,用来接待香火。庙里有柳仙信徒看守,当年我儿就是为了帮人抢回孩子,这才惹来大祸,到死都没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