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郎却不怕事,愤恨道:“爹如实交代了罢,小妹被他们欺辱,大哥又被送上断头台,还护着他们作甚?!”
被他这一激,丁老儿终是被愤怒击溃,如实回答道:“草民……确实曾高价贩卖过私盐。”
顾清玄敛容问:“多少文一斗?”
丁老儿咬了咬牙,应道:“若是走官价,一斗盐十文钱,若是走私价,则是十五文钱。”
顾清玄看向张和,他立马把文房四宝取出,作供词。
丁老儿开了口子,便把当地灶户的大概情形细说一番。
上头的盐商来进私盐,开的价比官盐高一半,故而灶户们虽然知道贩卖私盐会坐罪,还是会在利益面前冒风险,几乎所有灶户都会官私行事。
有时候上面的盐官也会差人来巡查,但官商早就勾结到了一起,多数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已经成为了盐业里的潜规则。
盐商花了十五文买进私盐,售卖有时候会高于官价每斗一百一十文,有时候也会低于官价。
因着这部分私盐无需缴纳课税,故而利润非常巨大。
盐商赚得盆满钵满,盐官也得了不少贿赂孝敬,有些地方的百姓也愿意买私盐,因为价格要便宜些。
这是盐业的整条利益链。
把丁老儿的供词整理好后,已经是戌时了。
当天夜里顾清玄主仆在这里歇了一晚,由于条件有限,他只在硬板床上躺了两个时辰。
周边蚊虫多,又闷热,顾清玄几乎没入睡。
翌日天不见亮他们就匆匆离去,临行前张和给了丁家五两碎银,说道:“我家郎君说了,小琴姑娘栽了跟斗,不能就此葬送了去。她年纪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往后只往前看,莫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