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眼皮子狂跳,没有吭声。
许诸不想惹事,打退堂鼓道:“我先下去了,你们自己应付,别叫我去受累,我冤。”
见他跟兔子似的跑掉了,纪氏没好气啐道:“出息!”
躲在角落里的柳婆子这才窝囊地出来了,冲纪氏小声问:“人呢?”
纪氏朝寝卧的方向呶嘴,柳婆子又躲藏起来了。
纪氏:“……”
出息!
院子里异常寂静,方才在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雀仿佛也感受到了压迫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清玄独自在寝卧里坐了许久,他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上的鬼脸面具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进隔壁耳房,狭小的房间里一切如昔,却再也没有了那个人。
身边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唯独没有了那个人。
他平静地看向床铺,被褥折叠得整整齐齐,简单的妆台上摆放着一对玉梳栉。
苏暮没带走。
那对鸳鸯玉梳栉是元宵节那天晚上他带着她猜灯谜得来的彩头,当时那老儿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还说了些祝福的话语。
顾清玄喉结滚动,居高临下凝视那对玉梳。
隔了好半晌,指尖才落到其中一只上,触感冰凉,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坠入进冰窟窿里。
她嫁人了。
背着他嫁出府去了。
就在城东长誉坊兴山街周家。
就在京城里。
顾清玄的心底不知是何滋味,倘若是被发卖,他还能把她找回来。可是她嫁人了,嫁作成了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