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嗤之以鼻,“你也好意思回想当年?为了一个果子,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当头炮,打得我流鼻血的是哪个?跟个女霸王一般,可吓死我了!”

黎山老母嘿嘿笑道,“那时候不是小嘛,不过你这人,也忒小心眼儿,我后来不是赔了你俩桃子?”

傲雪哼哼一声,“还算你有良心!”

一行人送出好远来,黎山老母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止步吧,我们也该走啦!”

傲雪抱拳施礼道,“师妹师弟和三太子慢行!”

清风明月和其他五庄观弟子也恋恋不舍地挥着手,黎山老母升起祥云,带着悟空和敖烈升至半空,就要启程,忽听地面上清风明月遥遥地喊道,“悟空,记得给我们留屋子呀!”

小猴儿踩在云端,背后是大片金红色绵延不绝的夕阳晚霞,冲着下面招了招手,“一言为定~!你们一定要来呀!”

飞出去老远了,黎山老母见悟空和敖烈都兴致不高的样子,不由得暗笑,与小师弟传音道,“瞧你这回与清风明月相处还好?”

小猴儿叹道,“唉,他们也不过是孩童心性,直来直去的,挺好的人呢!那一回我也有不对!”

黎山老母怜惜地摸摸小师弟头毛,又拍拍敖烈肩膀,安抚道,“别不高兴了,等回到碧游宫,没多少日子他们就也来了。以后师父也必定三不五时地与各位道友相聚的,总能常见的!”

敖烈叹口气,闷闷不乐,“唉,我爹这回能放我出来,都是靠的老母和悟空的面子,我玩儿这一回,下回再出来就难了!”

悟空眼珠转了转道,“那要不,你干脆拜我大师兄为师好了!这样就能常驻碧游宫了,多好呀?”

敖烈跳起来压在小猴儿背上掐他脖子,“好你个悟空,我不过才听你叫了几声哥哥,你就惦记着做我师叔了?看我饶不饶你!”

悟空抱着敖烈两条长腿,把他背好,防止他掉下云端去,这才笑着道,“要不是你,我还舍不得我大师兄呢!我跟你讲,我就是年纪小,你比我大,否则我就自己收了你了,叫你做个二徒弟,不比做师叔更便宜?”

敖烈“嗷嗷嗷”地掐小猴儿后脖颈儿,小猴儿稳稳当当地给他掐,根本不当回事。

敖烈闹了半晌,根本伤不到悟空半点儿,只得怏怏地下来,与小猴儿道,“你年纪小小,怎么我竟打不过?”

悟空一挺胸,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很是骄傲地道,“我可是灵明石猴!你以为呢!天地就是我爹娘,截教教主是我师父,我可是名正言顺仙三代,能不厉害!?”

小白龙一撇嘴,哼地把头一扭,不理他了!

不过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都没用人哄,没一会儿这家伙就又大呼小叫地拉着悟空看新奇了。

小猴儿在西牛贺洲别的都不怕,心里独独瘆一处,便是那青狮白象大鹏所占据的八百里狮驼岭,取经人八十一难,狮驼岭独独就占了四个。

那狮驼洞外面,乃是那三个魔头下属小妖捉了人来炮制的地方,骷髅若岭,骸骨如林,叫人不忍直视,更兼有四万七八千小妖,分工明确,属实不是个善地。

那青狮白象乃是文殊普贤菩萨的坐骑,这时节,未必会下来作怪,但那大鹏仗着与如来有亲,确实在西牛贺洲作孽多年了,悟空担心小白龙鲁莽,再一脑袋扎到魔窟里去,一路上便紧紧抓着他,再不叫他在前面乱跑,好歹平安来在灵山脚下,这才松了口气。

他虽不怕与那大鹏再战一回,这一世哪怕没了金箍棒助力,不过悟空两世修炼,已经比当年取经路上修为高出许多,但是好歹这次他们是来送请柬的,就为了暗戳戳气如来一回,如何能在这个时节与他见面呢。

老话说,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大鹏这却是打了老的,惹来小的,如今还不到翻脸的时候,能不动手,就尽量先不吵吵。

更何况,他何必替那取经人扫除障碍呢?

只可惜西牛贺洲上的民众,哪怕有大雷音寺佛光普照,到底也难免惨死一回!

怪不得天竺寺僧众都说,谁不惦念下辈子投生在南瞻部洲呢?

啧,可惜他们没那个命!

小猴儿这么一思量,觉着东土那里,还是留给真武大帝庙宇算了,拜如来有什么用,话说得好听,只顾着念经,自己地面儿上的妖精伤人,却是管都不管,看都不看一眼,真真是灯下黑呢!

他肚子里叽里咕噜的腹诽着,黎山老母已经带着两人来在玉真观门前,扣响门环。

此时夜深人静,玉真观内早早地就熄了灯,倒是后面灵山上,传来悠悠烛火,和僧侣做晚课的声音。

门环响了三下,不一会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又是谁回来晚了呀!师父生气了,说不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