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许林秀莞尔一笑,眼前浮现出步入红尘阁时,周围所见颠倒红尘、金迷纸醉、如痴如梦的千姿百态,心绪更是感慨不已。
时逢婚姻与家庭骤变,又遇莫名其妙的遇权门刁难,不知怎么,情绪波动得厉害。
悲中生了痴怨,痴怨生了畅快,很想任情恣性一把。
许林秀醉眼朦胧地站起,步形颠倒,徐徐款款走向高台的男人面前。
他夺过对方的玉斗,双手把盏,忽地笑了笑,仰起修长细腻的颈豪饮,吞咽不及的水光从他颈前滑落,没至衣襟。
夏日轻软的薄衣湿透后贴在锁骨前,许林秀恣肆一笑,眼波如春水横流。
他喃喃:“敬……”
却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男人。
白宣想要捂眼,担心许公子被主子从上头丢下来。
忽听主子呵的笑了笑,单手绕过许林秀身后,握住盈盈细细的一截腰,施力收拢。
已醉倒的许林秀就像一根柔软的香蒲伏在男人怀里。
他醉眼微睁,已经有点看不清人,却也知道此刻形势暧/昧不分。
许林秀人前一直都是端庄文雅,循规蹈矩,从来没有过任何片刻的放纵不拘。
他痴痴蒙蒙望着男人,吹气如兰,深情温柔的眼睛仿佛在注视与自己相伴千万年的爱人。
许林秀越靠越近,浑然不觉腰险些被勒断的痛楚。
就要触上那人时,喉咙一紧,他借着男人手臂支撑,翻涌在胃的难受一股脑的全吐了个精光。
白宣震惊。
第一次看见有人在他们将军怀里吐个天昏地暗,还把将军弄脏了……
在他以为许林秀真的会被将军丢下台时,却见将军捏起许林秀细腻尖瘦的下巴。
重斐眼含轻慢,哂笑道:“许家珍宝就是这副德行?依本侯之见,娼妓不如。”
许林秀雾蒙蒙的眼一合,如荏弱柳丝轻轻靠在男人怀里,醉得没了动静。
*
再醒时,耳边是冬秋抽泣的声音。
许林秀嗓子干哑,双眼疼得厉害。
冬秋忙扶起他,倒了杯水送至自家公子唇边,慢慢喂。
缓解咽部不适后,许林秀问:“这是哪里。”
冬秋道:“客栈。”
小仆哭得抽抽的:“冬秋不知道要带公子去何处,只好投了家客栈先住着。”
说着,揉揉酸痛的眼:“公子,冬秋已照吩咐把信送给往许宅,老爷看后,什么都没说就叫冬秋走了。”
许林秀睁大泛红的眼:“是么……”
他心想自己竟真的没了一处容身之所,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却难免凄楚酸涩。
许林秀疲倦道:“支些银子,先在城里找间院子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