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打量许林秀,主动给他布菜:“若想吃什么,尽管去找老沈吩咐,他成日就爱捣鼓这些,天赋高,什么菜都学得极快。”
许林秀望着碗中堆高的菜,微微按住重斐手腕:“将军,够了,别顾着下官,自个儿也要多吃。”
重斐紧盯被许林秀主动碰过的手腕,又涌起一阵心驰神荡。
许林秀尝至三四分饱,余光落向重斐身上,不由出神,饱含复杂。
他忽然听到重斐问:“我送的那支簪子……你怎么不戴?不喜欢么。”
许林秀垂眸,温柔叹息。
“将军亲手所制,下官自是珍惜,将它妥帖收藏。”
重斐放下碗筷:“你早就知道那是我做的?”
许林秀:“嗯。”
重斐道:“林秀,我”
许林秀抬眸,目中含着浅笑,还有叫重斐为之失神的情绪。
重斐止了声,许林秀道:“将军对下官诸多心意,下官知晓,所以这段日子在筹备一份薄礼,希望将军到时候喜欢。”
重斐沉默。
他能感受许林秀对自己分明有特殊的情谊,或许不如自己的多,但总归存在。
纵使他作为一介武夫,一个粗人,心思不如对方细腻。然动起情来,犹如汹涌潮水,汨汨不止,澎湃得让他愈发难以自持。
但他为何觉得许林秀若对自己若即若离呢。
第65章
◎我不要那劳什子礼物,我只想每日都能见你◎
开春后,有日小雨,水烟蒙蒙地拢在定西关外,绵延数里,一眼似望不尽头。
勾答兵趁天色能见度不高,忽然向定西关发起了突袭进攻。
负责守定西关城门的副史接到岗哨传出的信号,立刻调动人马守在城墙迎战,士兵抵在马面处,朝下方勾答敌兵泼热油,放火箭。
城门底下黑烟滚滚,微小绵润的雨水化不开黑浓的浓雾,熏得人直睁不开眼。
勾答兵带面罩,拿铠甲抵御,一面抗击定西关守城将士的弩/箭射击,一面试图找机会架起云梯从高墙上突袭。
白宣和桑北弥站在指挥高墙上观察战况,桑北弥捏了捏粗糙手指,嘴上粗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下去会会他们。”
桑北弥看得手痒,和白宣经过短暂商量,估摸勾答兵的数量,带了一支一千五百名将士先出城门探探敌方军情。
城门外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碰击响起,战鼓雷霆,城脚下的勾答敌兵人数和白宣估算的差不太多。
桑北弥扬声高呵,威猛刚勇的率领将士把城脚之下试图攀云梯进攻的敌军击得连连后退,在浓烟中杀出一道敞开的血路来。
白宣示意将兵击鼓增加士气,远眺而望,桑北弥率兵追出一定范围后就停了下来,没有乘胜追击。
和他估算的差不多,在城脚下试图趁天色能见度不高攻城的勾答人在两千名左右,而出了城门范围外,约有两万名勾答军静候。
桑北弥呵呵一笑:“想给来老子来一招请君入瓮,放屁!”
他方才交过手,身上血热得很,实在心痒。可白宣的叮嘱铭记在心,不能妄动。
回头看着一路躺在血泊湿泥水里的勾答人尸首,桑北弥命将士将他们头颅全砍了,朝前方伏在水雾里乌泱泱的人头看了几眼,扬手,示意将士回去。
此时,静候着伏击不动的勾答大军倏地动了起来,如潮水一样往桑北弥撤军的方向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