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甭夸我,万一等会儿马车颠了,又说我不会驾马。”陶嬷嬷遂又添了句:“八方锦盒里有吃食儿,若饿了可以垫垫,方案上还有手炉,一会儿若冷了就抱着。”
话罢,银钩挑落,陶嬷嬷拽着缰绳——“驾”
刚入冬的天气,是有些冷,但林了了觉得还不至于要到抱手炉的程度。
撩开车帘,向外张望去,再回过头来时,却见林老太太也在朝外看,只是她看的不是窗外,而是车门外——陶嬷嬷挺直的背脊,时隐时现。
“祖母,您喝茶。”林了了从暖炉里拎起茶壶,一盏铁观音沏的浓香酽酽。
林老太太回过头,端起茶盏低头笑饮“禾丫头有心了。”
“祖母跟孙女客气什么。”
林了了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林老太太明明在笑,可就是觉得这笑容牵强,像是从嘴角两旁硬拉扯出的——
“祖母,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见一位故人。”林老太太放下茶盏,指尖搭在手炉上“你身子弱,本来是不该带你的,可我瞧着这些日子,养的也不错,就想总闷在家里也不是,出来散散倒也舒坦。”
散散,去哪儿散不成,非要挑在今天?
林老太太这是没把话说全,不过林了了也悟得出,之前林偲远跟柳惠弄得那档子送女儿的事,估计吓着老太太了,表面上瞧着翻篇,实则心里根本就没翻过去,林了了猜往后只要老太太出门,不管远的还是近的,怕都不会落下自己。
马车一路向北进山,途径山口,林了了瞧见石头上刻的字——玉璁山。
林了了终于懂了,为什么陶嬷嬷要准备手炉,山上的气温与山下的气温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她忙把汤婆子揣进怀里,哈了口热气,竟有白雾。
“你也暖暖吧,一把老骨头莫再冻坏了。”林老太太掀开车帘,递出去一个手炉。
陶嬷嬷没接“能有多冷?我倒想知道能多冷。”